血迹的事暂时蒙混了过去,怕锦晏深究,喻清棠忙转移话题,问这里有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没有的话,他就让助理送。
锦晏指向次卧,“柜子第一格,有爸爸的衣服。”
喻清棠摸摸她的头,“乖,去床上睡,我找件干净的衣服,洗完澡再过去陪你一会儿。”
锦晏回了卧室,十五分钟后,换了一身睡衣的喻清棠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看到她还没睡着,他就走了进去。
喻清棠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抚上锦晏的额头,一下一下撩拨她的头发,“睡不着吗?”
锦晏沉默,身体却往边上挪了挪,将脑袋枕到了喻清棠腿上。
喻清棠微怔,“不想我走?”
锦晏:“嗯。”
“那我陪你一起睡。”他说。
然后他怀里就空了,发现锦晏又挪回了原位置,喻清棠笑了下,“我去关灯。”
他回来后刚躺下,锦晏就钻到他怀里。
喻清棠叹了口气,转过身搂紧了锦晏,他微微低头,一个很轻的吻落到了锦晏头发上,柔声说:“乖乖睡吧,我哪儿也不去,以后都守着你。”
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心情时而欣喜时而悲痛,喻清棠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可当锦晏睡着后没多久,他自己也睡着了。
次日,一直到七点半,手机响了一下喻清棠才醒来。
锦晏还睡着,虽然脱离了他的怀抱,可一只手还是紧紧抓着他的睡衣。
喻清棠轻轻抽动衣襟,想要起床去做早餐,刚一动,锦晏也醒了。
她坐起身,看到近在咫尺的喻清棠,她歪着头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又扑到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喻清棠一颗心都被这个拥抱给扑化了。
他低声浅笑,语气宠溺,“我说了,我哪儿也不去,以后都守在你身边。”
“我知道。”锦晏说。
久别重逢,她就想多温存一下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过了好一会儿,锦晏放开喻清棠,之后看也不看喻清棠脸上不舍的神色,径直就去了洗手间。
喻清棠在她身后摇头轻笑。
想撒娇就撒娇,想拥抱就拥抱,想任性就任性,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让哄,这样就很好。
锦晏要回学校,早餐后喻清棠就把她送到了校门口,他手臂搭在车窗上,对着外面锦晏说:“不想学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知道了,慢点开,注意安全。”
喻清棠走后,有认识锦晏的同学凑到她身边打趣她,“谁呀,只看到一个侧脸,太帅了。”
锦晏:“喻清棠。”
周围同学听到这三个字都条件反射地回头,但这时喻清棠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
走了一段路,有人神神叨叨地说:“我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终于被我找到了,喻清棠是喻锦晏的小叔呀,她怎么直呼大名呢?”
喻清棠离开学校后就去了医院,医生针对他的情况开了药,并打印了好几页的医嘱。
医嘱他看完之后就丢进了垃圾桶,但药却被他小心藏了起来。
可没过几天,锦晏考完了试,一起回家时,他藏在车里的药还是被锦晏翻了出来。
锦晏问他怎么回事,喻清棠却心疼地看向了她,“过去两年,你生了病,我也生了病。”
绕来绕去,不过一个“爱”字。
锦晏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再过问原因,只是每天都会准时提醒喻清棠吃药。
回到兰镇,本想跟大家宣布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却发现不论是老头还是慕榆,抑或是外公外婆竟然都已经知道了。
喻盛为他们扫清了最后一点算不上障碍的障碍。
……
消息传到大洋彼岸时已经过了好几天,谢镜听完电话,沉默了许久。
“小镜……”
“我没事外公,我在准备出海的事宜,刚刚有些分心,让您担心了。”谢镜说。
电话里又传来老人重重的叹息声,“是外公害了你,如果你不知道娃娃亲这回事……”
“和您无关,和任何人都无关,没有那回事,我也会喜欢她。我只是喜欢她而已,她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
可真的没关系吗?
挂掉电话,谢镜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所有的光芒都撤去了,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黯然。
四周寂静,心口传来的疼痛仿佛化成了一道道实质的箭,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手,露出了一双猩红的悲伤的眼睛。
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锦晏对喻清棠,跟他们任何人都不同。
那样的“特殊对待”,从来都不仅仅是因为亲情,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感。
随着他们的长大,他的这种直觉越来越准,他一直都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可喻清棠回来了。
他的害怕,也被打上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