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峥回府换了身常服,命追云逐风备了厚礼,光明正大去了姜宅。
圣旨昨日虽已送到姜宅,但他并未亲去,是以今日前去姜宅,意为提亲求娶。
姜家下人都已认识郁峥,见到他的车驾当即进去通报,将郁峥恭迎进门。
“姑娘,璟王殿下来了。”下人兴高采烈的禀报。
拨着算盘核对账册的姜舒,闻言搁笔起身,匆匆往前厅走去。
郁峥一身墨紫色绸衣,端坐于厅内左侧,带来的礼品堆满了厅中几桌。
姜舒在门外站定,深吸口气缓和了激荡心绪后,才迈步进屋。
“王爷。”姜舒俏脸微红,似三月桃花,带着几分女子羞涩。
郁峥瞧的墨眸一亮,让她坐到身旁说话。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姜宁背着姜父同姜母来了。
郁峥身份贵重,按规矩该让他坐上首。但今日他为求娶而来,便让姜父姜母上坐。
待两人坐定后,郁峥起身走到厅中,拱手躬身,缓声开口。
“我心悦令嫒已久,今诚心求娶。盟约白首,衍嗣繁茂,携手一生,定不相负。”
姜父姜母听的眼眶发热,连连点头:“好,好,我们便将舒儿托付给王爷了。”
圣旨已下,郁峥本不用来这一趟,但他特意来了,便是表明他对姜舒足够重视。
姜舒感受到郁峥真挚炙热的心意,杏眸微微泛红,眸中水光盈盈。
如此氛围,姜宁这般纯粹热烈的少年,也禁不住哽了喉,红着眼问:“王爷,我阿姐嫁去王府后,还能时常回家吗?我们能常去王府看她吗?”
这是姜宁最在意最关心的事。
之前姜舒嫁去靖安侯府,侯府甚少让她回娘家不说,也不让他们随意去探望。
说什么于礼不合,规矩不对,姜宁听的甚是厌恶。
同为弟弟,郁峥明白姜宁的心思感受,郑重承诺道:“可以。”
“她只是嫁予我,并非被圈禁,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不仅可随意回姜家,也能如往常一般出门行商巡铺。当然,王府的大门,也会随时为你们敞开。”
姜宁一愣,没料到郁峥如此宽容:“不会不合规矩礼数吗?”
按道理讲,皇室王府,可比一个没落侯府更重规矩。
规矩?
郁峥负手挺立,飒然一笑:“我父皇母妃深居宫中,轻易不会踏足王府。所以在王府,我和你阿姐便是规矩。”
经郁峥一提醒,姜母才陡然想起,姜舒嫁去王府后,既不用侍候公婆,也不用受婆母管制。只要郁峥准允,她便可以畅所欲为。
再加上郁峥的包容和疼惜,姜舒嫁去王府,便是落进了福窝啊。
放眼整个上京,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想到此,姜母打心底里为姜舒感到高兴。
姜舒听着郁峥的话十分动容,只觉胸腔生热,被感动和欣喜所挤满。
原本不舍的姜父和姜宁,听后也大为震触,再没有半丝惶然难过。
姜母拭了拭眼角湿润,嘱咐道:“王爷也不必太纵着舒儿,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可不能丢了圣上和贵妃的脸面。”
皇帝和贵妃虽轻易不会出宫,但宫外的事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若过于越矩引起他们不悦,定会让郁峥为难,也会对姜舒生出不满。
这桩婚事,本就是他们高攀了,可不能再惹皇帝和贵妃不快,给郁峥添麻烦。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重者他重,自轻者他贱。
“姜婶不必担忧,舒儿会有分寸的。”郁峥明白,姜舒并非恃宠生骄的人。
姜舒听着他们的言语,只觉无比窝心。
郁峥想起要事又道:“这几日宫中便会来人纳采问名,然后由钦天监定下吉日,再随聘礼一同送来。”
“这般紧迫吗?”姜父姜母有些意外。
自来世家贵族大婚,都会准备许久,更何况是皇室。
郁峥低咳一声,墨眸微闪道:“我年岁已不小,父皇母妃有些着急,还请见谅。”
都是为人父母,姜父姜母自然能理解,当下便道:“早些也好,我们也想抱外孙呢。”
郁峥闻言,心中的那点疑测顿消无踪。
去岁姜舒被林睿骚扰时,她曾对林睿说她不能生育。当时郁峥便猜测是诓骗之言,但并不能确定。
后来与姜舒接处相处,乃至谈婚论嫁,姜舒都从未提过此事,郁峥心中的疑虑便所剩无几。
而姜父姜母做为爹娘,定是知晓姜舒身体状况,他们方才此言,彻底打消了郁峥心底最后一丝疑虑。
“爹,你说什么呢,我这……还没成婚呢,哪来的孩子。”姜舒臊的面皮通红滚烫,两只手绞在一起,不敢去看郁峥。
“行行行,爹不说,留着贵妃说去。”姜父笑的开怀。
姜舒的脸更红了,比七月熟透的桃还要艳上几分,看的郁峥喉间轻滚。
“今日实在高兴,王爷可能同我下几局?”姜父搓着手,一脸期待。
都说棋品见人品,姜父也想借机多了解了解郁峥。
“好。”郁峥欣然应下。
姜宁跳起来道:“我也要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