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的几个孩子被带上来,害怕不安的站成一排。
众人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几个孩子,一看之下骇然一惊。
五个孩子里,有两个是郁承的儿子,还有三个是宗亲之子,全都只有几岁,哆哆嗦嗦的站在那,欲哭不哭的模样。
龙目冷沉的瞧着几个孩子,皇帝憋了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什么都还没问呢,就已经要吓哭了。若再发怒,怕是什么都问不出,只剩下哭了。
浓眉拧了拧,皇帝压下怒意,尽量心平气和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撞璟王妃?谁的主意?”
若只是意外倒也罢了,但若是有人教唆,此事可就大了。
众人心知肚明,站在殿外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看向郁皓临道:“是他先摔倒,我们就跟着他倒了。”
“是这样吗?皓临?”皇帝盯着郁皓临问。
郁皓临颤声道:“皇祖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绊了脚。”
郁皓临尚不到四岁,追跑中踉跄不稳摔一跤,再正常不过。
可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就正好撞到了姜舒身上。
有人道:“当时园中站满了人,只有璟王妃身旁空敞。”
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一群懵懂孩子,玩闹起来自然是哪里有空往哪钻。
“你们可有说谎?”皇帝目光在几个孩子面上一一扫过。
几个孩子惊惶摇头:“没有。”
皇后适时出声道:“孩子们都还小,定然不会说谎,此事应当只是个意外。”
曹慕雪也道:“此事是我疏忽,没有看好皓临皓言,让他们闯了祸。”
郁皓临是谢婉若之子,郁皓言是曹慕雪所出。
曹慕雪此言看似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在暗指谢婉若没看好孩子,导致姜舒意外被撞。
而谢婉若接住姜舒做了肉垫,是在为郁皓临补过,怨不得人。
“陛下恕罪……”三个宗亲之子的父母也出面请罪。
不过几个孩子,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且罪魁祸首是郁承之子,宗亲之子只是无辜受累,若再追究下去,便是心胸狭隘不饶人了。
“行了,孩子们受了惊吓,带他们回去安安神。”皇帝挥手,示意此事到此为止。
宫宴本就已快结束,又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心思再待下去,纷纷离宫。
待宗亲都走后,殿中便只剩下皇帝一家。
皇帝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姜舒,又看了看虚弱忍痛的谢婉若,眉头拧的快要打结。
郁皓临虽撞了姜舒,但谢婉若又护住了姜舒,因而导致她自己的孩子难保,此事对错论起来真是令人头疼。
“皓言,快给三皇婶和谢娘娘赔罪。”曹慕雪拉了一把郁皓言。
郁皓言比郁皓临大两岁,今年也才六岁。
听了曹慕雪的话,郁皓言上前,怯声向姜舒和谢婉若赔罪。
谢婉若捏紧了手,心中恨毒了曹慕雪。
先不论此事到底是不是意外,曹慕雪言举都是在暗暗紧逼,将罪责都撇到郁皓临身上。
姜舒和郁峥若要追究,便都是郁皓临的错。
好歹毒的心思!
谢婉若气急,只觉腹中绞痛加剧,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守在一旁的郁承顾不得对错,赶忙让陈太医给谢婉若诊看。
陈太医谨慎诊断过后,惶声道:“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谢婉若闻言,急疼攻心,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郁承赶忙吩咐:“来人,将侧妃带回东宫。”
末了,郁承捂着胸口向姜舒和郁峥告罪:“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要如何我都认,但眼下我得先带婉若和皓临回去,见谅。”
不论如何,他的两个孩子撞了姜舒,害她险些出事是事实。
郁峥虽恼怒,但姜舒毕竟无事,而谢婉若的孩子已然不保。
便是郁皓临有错,谢婉若也已经还了。
面对诚恳赔罪的郁承,郁峥隽脸沉凝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说。”
“多谢。”郁承歉疚说完,向皇帝皇后告了礼,带着谢婉若和郁皓临走了。
见郁承如此维护谢婉若母子,曹慕雪妒忌气恨不已,拢在袖中的手紧绞着帕子。
皇后瞥了她一眼,目光悠长神色难辨。
“可觉何处难受?”毓贵妃温声询问姜舒,心忧挂怀。
姜舒摇了摇头,面色发白。
她没有不适,但着实被吓着了。
郁峥向皇帝告礼道:“舒儿受了惊,儿臣带她回府了。”
“嗯。好生照看,孩子要紧。”皇帝允了一声,命宫人用软轿送他们出宫,郁澜同庄韫也一道走了。
此事对错分明,却难以追责,只能不了了之。
皇帝头疼不已,让皇后去东宫瞧瞧谢婉若。
“是。”皇后起身,和曹慕雪带着孩子往东宫去。
她们到谢婉若的院子时,瞧见宫人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脚步匆惶的从屋中出来。
曹慕雪目光微闪,心中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