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谢婉若跟谢夫人和长嫂花氏,到后院屋中说体己话,郁晧临跟着谢祈安的两个孩子在花园中玩耍。
至于郁承,同谢丞相谢祈安在厅堂中闲谈,时不时也会论及朝政。
又是一盏茶喝完,郁承抬眼望了望屋外的天色。
谢祈安会意,明白他们出来许久该回宫了,于是起身去叫谢婉若。
许久未见,母女俩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尤其是说起谢婉若上元节落胎一事,三人都禁不住落泪红眼。
“可怜我儿受苦了。”谢夫人抱着谢婉若痛心不已。
“妹妹受罪了。”花氏也拉着谢婉若的手。
对于谢婉若落胎无法再有孕这事,谢夫人初听闻时,直接惊痛到晕厥。
谢婉若抽咽着道:“母亲大嫂别难过,都过去了,殿下待我很好。”
“可他终究是没护住你。”谢夫人语含责怨,松开谢婉若擦着眼泪。
谢婉若道:“以后我会自己护着自己,护着晧临。”
“唉!”谢夫人怅叹一声,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
谢婉若忙换了话题,花氏也配合着相劝,谢夫人的情绪才渐渐平缓下来。
三人正说着话,屋门被敲响。
“婉若,时辰不早了。”谢祈安在屋外提醒。
谢婉若不舍起身,谢夫人和花氏跟着起身相送。
屋外的谢祈安见三人眼眶都红红的,心立时揪起了起来,俊脸微凝。
谢婉若故意笑问:“大哥这是心疼谁呢?”
明知故问。
谢祈安抬手,像从前那般轻揉谢婉若发顶:“有大哥在。”
听到这话,谢婉若没忍住热泪上涌。
她本可以在父亲兄长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她却一意孤行,选择了入宫。
父兄不仅没有责怪她,还竭力帮着她,令她动容又自惭。
是她对不起他们。
“让他们兄妹说说话吧。”谢夫人抹着眼角湿意,同花氏先一步走了。
看着从小捧在手心疼宠的妹妹委屈落泪,谢祈安心中滞涩难当,伸手将谢婉若轻揽到肩头。
在兄长面前,谢婉若不必伪装,尽情痛哭。
夏日衣衫单薄,泪水很快浸透了谢祈安的衣裳,他感觉到肩上微润。
“放心,大哥会帮你出气。”他抚着谢婉若的后脑道。
谢婉若破涕为笑,站好身道:“我是不是很没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受了欺负还只会找父兄。”
谢祈安从身上抽出帕子,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道:“你能痛下决心点醒父亲,能在宫中独自支撑,已经很厉害了。若是个男儿,定比我更有能耐。”
谢婉若眨眼:“我真有这么厉害?”
“嗯。能做你哥哥,我很荣幸。”谢祈安微笑。
谢婉若也跟着笑了起来:“能做你妹妹,我也很荣幸。”
“傻丫头,走吧。”谢祈安再次揉了揉谢婉若的发顶,抬步往前厅去。
谢婉若与他同行,低声交谈。
“前几日殿下同母后起了争执……”
谢祈安凝神听完,嘴角轻扬:“如此甚好,殿下既知曹家心思,又与皇后生了嫌隙,待事发之后,便不会过分责怪你与谢家了。”
兄妹俩边走边说话,眼见快到前厅,谢祈安低声嘱咐:“曹骞按捺不住了,近期必将动作,你在宫中要格外小心注意,别遭了曹慕雪毒手。”
“必要时,直接反抗也未尝不可。记住,你和晧临的安危最重要。”
谢婉若点头:“嗯,你和父亲也要小心。”
兄妹俩进到厅堂时,郁晧临已被喊了回来。他玩的满脑汗,谢夫人正拿着帕子给他擦。
临走时,郁晧临问:“母妃,我们下次还来吗?”
听到这稚嫩童言,几个大人都愣了愣。
谢丞相摸着郁晧临的脑袋,满脸慈爱的问:“晧临喜欢来玩吗?”
“喜欢。”郁晧临毫不犹豫的点头。
表姐表哥都待他很好,他跟着他们玩的可开心了。
“那我们以后再来。”郁承牵起郁晧临的手。
郁晧临欢喜极了,宫外比宫里好玩多了。
谢丞相几人将他们送至府门外,上马车前,谢婉若回头看了一眼爹娘哥嫂,险些又红了眼。
未免失态引起家人伤怀,谢婉若赶紧扭过头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马车驶离谢府时,谢婉若的眼泪猝然滚落。
郁承凝眉将她拥入怀中,温声安抚:“往后得空我再陪你回来。”
“嗯。”谢婉若应声。
但她心中明白,宫规摆在那儿,又怎可时常回来?
郁承没再说话,心中思索着这宫规能不能改一改?
便是不能想回便回,一年能回个两三次也是好的。
这几日郁承在东宫休息,曹骞却在朝中和民间大肆为郁承造势。
郁峥周太傅等人明白,曹骞这是蠢蠢欲动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七月初八,周泊序去了趟大理寺狱。
“费大人,又见面了。”周泊序站在牢房前,目光冷凛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