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连太阳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放出微弱的光芒。
同样无精打采的还有朱由检,因为今天他要上早朝,此刻,一群宫女太监正围着他给他梳洗打扮呢。
早朝的地点,并非影视剧中那样在金銮殿内,而是露天的,在太和门前的广场上。
等到朱由检来到太和门前时,文武百官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远远望去,大多数都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能做到中枢大臣的,哪个不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人物。
就连十三道御史,六科给事中,也都是中老年人居多。
年纪轻轻就想位列中央,武将或许还有点希望,文官之中,也就是翰林院还有点可能。
朱由检坐北朝南,好整以暇的看着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老中青,三代人都有,朱由检对官员的年龄层次还是很满意的,抛开能力不谈,最起码,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而上早朝,对于现在的官员来讲,有些许的陌生。
万历皇帝二十八年不上朝,泰昌皇帝仅仅在位一个月,根本就来不及上朝。天启皇帝则是认为,上早朝,听着一堆老头吵架,那还不如干点木匠活呢。
不过这次的早朝,所有人都能感到不同寻常,因为这是新君登基的第一次早朝,更是东林党人准备反击的战场。
在朱由检一旁的王承恩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咳咳。”
当即有人咳嗽两声,意为我要上奏了,诸位同僚都注意一下顺序,免得乱了。
“臣,礼科给事中许可征,有本启奏。”
“准奏。”
“臣弹劾魏忠贤,魏忠贤身为内官,却屡屡插手朝堂,随意构害大臣,拉帮结派,把持朝政。”
朱由检点头道:“来呀,把魏忠贤下诏狱。”
“是。”当即有锦衣卫领命而去。
许可征有些惊讶,他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于是,他想着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陛下,朝中有大臣攀附魏忠贤,残害忠良,致使朝堂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
“你说的是哪些大臣?”
“左都御史兼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兵部尚书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吏部尚书周应秋。”
朱由检直接大手一挥,“上述人等,下诏狱,等候调查。”
“诸位爱卿,可还有奏报?”
本来东林党人群情激奋,打算死磕阉党的,没想到朱由检这么痛快的直接就将人下诏狱,他们一时之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既然没有奏报了,那现在空出的官职,就议一议补缺的事情吧。”
“这兵部尚书一职,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底下一阵私语之声,而后有一人出列,“臣举荐前南京吏部侍郎钱龙锡。”
朱由检略做沉思,“钱龙锡素有贤明,可其乃文人,恐不知兵,众卿还有其他人选?”
“臣举荐原登莱巡抚袁可立。袁老大人历经万历,泰昌,天启三朝,为官清正廉洁,巡抚登莱期间,训练水师,多有建树,且策反虏酋努尔哈赤姻婿刘爱塔,臣认为,袁老大人定能胜任兵部尚书一职。”
朱由检止不住的点头,“袁老大人的威名朕早有耳闻,不过如今贼虏势大,登莱一线恐怕更需要袁老大人。”
“这样吧,袁可立担任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总督山东、登莱一切军政要务,授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这,”群臣议论纷纷,地方督抚最高不过加兵部尚书衔,加内阁大学士的,这可是头一份。
虽然孙承宗也以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的身份督师蓟、辽,可那是孙承宗主动请求的,不是天启皇帝要求的。
不然,好好的内阁大学士,不在中央待着,谁会去地方啊,而且还是辽东这个一线火坑。
所以,礼部尚书来宗道便出列奏报,“陛下,以内阁大学士出任地方督抚,未曾有过先例啊。”
“没有先例,现在不就有了吗,凡事应有变通,切不可拘泥于一处,故步自封。”
朱由检说话之时,脸上始终挂有笑容,可是在来宗道看来,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
“再者,天启二年,孙承宗不也是以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的身份督师蓟、辽的吗?”见来宗道还想反驳,朱由检微微一笑,又道:“难不成在大宗伯看来,是袁老大人不配入阁?”
袁可立虽然也是东林党,但却是东林党中的实干派,有能力,有资历,有威望,像倪元璐,黄道周,二人都算是袁可立的门生,来宗道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来宗道道了一声,“臣不敢。”然后就悻悻的退下去了。
“既无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吧,王承恩即刻拟旨。”
“陛下,臣有一言。”
朱由检看着下面站出来的一个官员,感到陌生,王承恩及时俯身在朱由检耳畔说道:“万岁爷,这个是翰林院编修倪元璐,天启二年的进士,那一年,孙承宗和袁可立是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