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半躺在椅子上,回想起和李国普的对话,不由得说道:“大伴,你说朕和他们说话是不是太客气了?”
“万岁爷,恕奴婢多句嘴,您说话虽然和缓,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再有,您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您呀,就应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朱由检端正了坐姿,眼睛看向前方,“不,越是在高处,话就越不能随便说。”
朱由检瞥了一眼书案上厚厚的奏折,“朕是九五之尊不假,但还做不到一言九鼎。”
“若是没有东厂和锦衣卫,朕恐怕和吉祥物差不了多少。”
“等到了新军练成,那时再说一言九鼎,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启禀万岁爷,田尔耕,许显纯,曹文诏,三位大人回来了。”
钱来了,朱由检急忙起身,“人在哪呢?”
“就在门外等候。”
“快传。”
“是。”
“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末将辽东游击曹文诏,”
“参见陛下。”
“三位爱卿快快请起。”
朱由检突然发现,许显纯的胳膊上吊着绷带,“许爱卿,你这是怎么伤的呀?”
许显纯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疼的他呦,当着朱由检的面,还不敢发作。
“启禀陛下,臣奉命前往张家口查抄八大晋商,没想到查抄到范永斗家的商铺时,居然从里面冒出来十几个女真鞑子,臣一时没有注意,挨了一刀。”
朱由检倒并没有感到吃惊,毕竟后世有人总结,满清入关有两大功臣,一是袁崇焕,二是八大晋商。
“辛苦了。”
“臣为陛下效劳,不敢谈辛苦二字。”许显纯躬身说道。
朱由检点点头,看向了田尔耕,“山西那边可有意外?”
田尔耕躬身道:“启禀陛下,意外倒是并没有,只是臣在查抄范永斗家时,发现了一本账本。”
说着,田尔耕就从怀中拿出账本,王承恩走上前,接过账本,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拿过后,随手翻了几页,脸色立刻变得严峻起来。
啪!朱由检将账本合上,“这账本还有谁看过?”
“并无旁人观看,只是臣在带队出山西时,曾遭到山西官员的阻拦,想来山西是有人知晓账本的存在。”田尔耕回答道。
“他们知道了也无妨,朕就不信了,他们还敢造反不成。”朱由检一句一顿的说道。
“此次共查抄多少赃银?”
“启禀陛下,此次查抄八家贼人,现银共计两千三百四十三万两,古董字画估值约有五百万两,此外还有田地,商铺,尚未曾统计。”
“这么有钱!”朱由检暗暗吃惊。
他想过查抄八大晋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嗯?”朱由检刚才的关注点一直在查抄八大晋商上了,这才注意到田尔耕和许显纯身旁还站着一个将领,想必就是曹文诏了。
曹文诏身材高大,一脸的肃穆,但身上隐隐可以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气。
这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就是不一样。
曹文诏和其侄曹变蛟被称为大小曹,曹文诏作战勇猛,后人赞曰:文诏忠勇冠时,称明季良将第一。
可惜,崇祯八年在湫头镇之战中,因寡不敌众,兵败自尽。
而曹变蛟更是少年英雄,二十二岁官至游击将军,二十六岁官拜副总兵,二十八岁官拜临洮总兵,当时唯一能压他一头的,也就是吴三桂,二十七岁官拜宁远团练总兵。
后松锦大战,曹变蛟为八大总兵之一,最后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还带兵硬生生的冲到了黄台吉的中军帐下。
之前朱由检从辽东调来了曹家叔侄,赵率教,满桂,还有一千骑兵,因为担心山西可能有变故,所以在曹文诏到达后,也是出去对曹文诏的信任,就让他带着一千骑兵直接去了山西接应田尔耕和许显纯。
现在,朱由检才算是近距离接触曹文诏。
“你就是曹文诏?”
曹文诏拱手道:“正是。”
“朕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田尔耕和许显纯听了这话,二人一对视,当即明了,这个叫曹文诏的人简在帝心,以后要多亲多近。
朱由检拍了拍曹文诏的肩膀,“真结实呀。”
“行了,带着人去小站练兵吧。”
“末将告退。”
朱由检目送着曹文诏离去,直至消失不见,朱由检这才回过身来,“田尔耕,许显纯。”
“臣在。”
“臣在。”
“你们二人虽然是刚刚回京,但京中之事想必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朝中的大臣一个劲的上奏折弹劾魏忠贤,朕为了平息众怒就把魏忠贤和他的党羽下了诏狱,如今他们都被朕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