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宪章,这兵仗局现在有多少火绳枪,燧发枪,有多少火药啊?”朱由检问道。
“回万岁爷,火绳枪有一百二十三支,燧发枪目前就十支。”
“火药因为有危险性,一般都在火药局制作,兵仗局内存量并不多。”
“全都找出来,等曹化淳来了,都运到小站,让新军训练。”
“奴才遵旨。”
“还有,如今燧发枪研制成功了,这安全性不比以往,现在兵仗局有多少护卫啊?”
“回万岁爷,兵仗局是内廷二十四衙门之一,在皇宫之内,因此并无护卫。”褚宪章回答道。
“这火药局不在皇城内,这样吧,把所有有关火药的制作,还是安排在火药局,至于燧发枪和火炮,另择一地建立火器局,在那里研发,兵仗局只保留冷兵器的制作。”
本来朱由检想打算在王恭厂旧址上重建的,但一想到天启大爆炸,还是算了吧。
朱由检看了看四周,“曹化淳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曹化淳正巧进门,听到朱由检的话,一路快跑而来。
“曹化淳,从辽东来的那一千骑兵,抽调五百人交给曹变蛟,让他带队去护卫火器局。”
“奴才遵旨。”
突然,朱由检发现跟来的许多小太监手里都拿着一个提篮,“他们拿的都是什么呀?”
“万岁爷,您忘了,您听说燧发枪实验成功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吩咐我们带到兵仗局来。”王承恩回答道。
“对对对,”朱由检看向毕懋康,“毕卿,你吃早饭了没?”
毕懋康抬头看了看太阳,“陛下,这好像该吃午饭了吧?”
…………
英国公府内,年迈的英国公张惟贤坐在上位,他的儿子张之极,孙子张世泽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两侧。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英国公的管家走了进来,“老爷,阳武侯薛濂求见。”
“不见。”
“是。”
张之极不解的问道:“爹,这阳武侯薛濂来了好几次了您一直不见,这会不会显得不近人情啊?”
张惟贤端起茶杯,“你可知薛濂为什么来找我?”
“他的世袭爵位丢了,应该是为这个来的。”
“知道就好。”张惟贤品了一口茶,“可你更应该知道,咱们这些勋贵的爵位都是我大明的皇帝给的。”
“可这爵位,也是咱们的祖上真刀真枪的拼出来的呀。”张之极显得有点不服气。
张惟贤将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你也知道那是咱们祖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不是你我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咱们这些人靠着祖上的恩泽,风光了不止五代了吧,怎么就不知足呢。”
张之极还是有些担忧,“爹,我听说那薛濂去了成国公府上,也去了定国公府上,唯独没有进得了咱们英国公府的门,咱们勋贵之间向来同气连枝,咱们家这么不近人情,会不会让人家说闲话?”
“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张惟贤佝偻的身躯突然一震,“可他们谁敢当着咱们的面说!”
“平日里这薛濂就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喝兵血,吃空饷,仗着自己是神机营的主将,倒卖火药,哪一个都够他喝一壶的,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爹,您说的这些毛病,勋贵之中多多少少都沾点,咱们府上也不例外,现在薛濂因为这些被夺了丹书铁券,那咱们用不用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张之极谨慎的问道。
张惟贤摆了摆手,“不用,咱们勋贵是什么德行,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飞扬跋扈,欺男霸女,这些都不是事。”
“那薛濂他?”
张惟贤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啊。”
张之极低下了头,“孩儿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我问你,陛下登基以来,都做了些什么?”
“提拔官员,整治皇庄,整顿皇店,听说还派人去了山西,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训练了一支新军。”
张之极突然明白过来了,“爹,您的意思是说,陛下要整治军务。”
“难怪,难怪,整顿军务首当其冲的就是京营,而这薛濂就是神机营的主将,还偏偏自己撞到了陛下的枪口上。”
“说的不错。”张惟贤缓缓起身,张之极赶紧搀扶,“别看这朝廷有这么多官职,但最要紧的就三样,军权,财政权,人事权。”
“你别看陛下登基以来没做什么事,但你仔细想想最近的官员调动。”
“兵部尚书孙承宗,那算是陛下的老师,吏部尚书杨景辰,原本是吏部侍郎,是陛下把他提拔上来的。至于户部尚书来郭允厚,是不是阉党还没有定性,陛下说什么,他敢说半个不字吗,再加上又新上任了户部侍郎毕自严。”
“咱们的这位陛下,虽然年轻,但手腕可老辣的很啊。”
张之极细思极恐,同时也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好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