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出了东暖阁,便直奔户部而去,按照规矩,应当先拜见户部尚书郭允厚。
洪承畴来到户部大堂,拦下一个书吏,“敢问这位兄台,户部郭尚书可在里面?”
书吏上下打量了洪承畴,“这位大人,想必是新上任的吧?”
“正是。”
“那就不奇怪了,这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这户部三位堂官,郭尚书去兼任仓场总督,没事就去仓库,左侍郎毕自严毕大人,说是去筹备新衙门了,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平常也不在这,右侍郎南居益南大人,也去筹备新衙门了,叫税务司,也不在这。”
“三位堂官都不在,那户部何人主事啊?”
“没人主事,咱们户部最重要的事,就是钱,可咱们户部又没钱,所以这平常也就没什么事。”
“原来如此。”
洪承畴一琢磨,我是税务司郎中,那就得去拜右侍郎南居益的码头。
“那南侍郎在哪?”
书吏一指东面,“城东小站,就是陛下训练新军的地方。”
洪承畴向东看去,喃喃道:“这税务司还要用兵不成?”
小站,校场内,户部右侍郎南居益,正在观看税警总团操练。
本来税警总团并没有这么多人,可在朱由检的计划中,税收是除了练兵外最重要的一环,于是乎,大手一挥,直接从训练好的新军中拨了五百人划归到税警总团,而且直接任命周遇吉为税警总团指挥使。
此时,税警总团一共有八百人,已经颇具规模了。
南居益看着喊杀声震天的税警总团,颔首道:“周将军,陛下这练兵之法还真是奇特,老夫也算是知兵之人,可像这般令行禁止的士兵,还真是闻所未闻,想来戚少保当年所练之兵,也不过如此吧。”
周遇吉看着下面操练的士兵,也是很满意,“南大人所言极是,当初陛下让我们这么练兵之时,我还多有不解,如今看来,还是陛下高明啊。”
“不错,要是我大明的士兵都按照此法训练,收复辽东,指日可待。”
“报~报”,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南大人,校场门口来了一个叫洪承畴的人来找您。”
“让他进来吧。”
“是。”
洪承畴在士兵的指引下来到校场之内,他看到一人身穿绯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孔雀,立刻上前,拱手道:“下官税务司郎中洪承畴,见过南侍郎。”
“不必多礼,洪郎中,陛下和我交代过,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啊。”
洪承畴不卑不亢,“下官不敢。”
“敢问洪郎中台甫?”
“下官表字彦演。”
南居益点点头,抬手指向周遇吉,“彦演,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税务司税警总团的指挥使,周遇吉周将军。”
洪承畴拱手道:“周将军,”
周遇吉抱拳回礼,“洪大人。”
南居益点手示意洪承畴看向校场,“彦演,这便是咱们的税警总团。”
洪承畴看向校场中操练的士兵,可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暗自思索,收税本就是户部的事,如今陛下又专门成立了税务司,而且还配备了税警总团,如此看来,我这个税务司郎中,既是风口浪尖,又是炙手可热呀。
人活一世,无非名利二字,想到此,洪承畴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南居益见此,一捋颔下银髯,笑而不语。
东暖阁内,拿起茶杯,端详起眼前二人。
这二人,皆身穿绯袍,居左者乃是顺天府尹陈奇瑜,居右者,乃是顺天府丞孙传庭。
“你们两个作为顺天府的主官,对这城中有何观感?”
陈奇瑜和孙传庭二人对视一眼,陈奇瑜率先开口,“回禀陛下,臣进城之时,发觉城中行人车马井然有序,街边摊贩自觉退至路边,且街边杂物皆有专人处理,不敢说窗明几净,但也差不多少。”
陈奇瑜说完便看了一眼孙传庭,孙传庭当即拱手,接着说道:“陈府尹所言极是。”
“臣发现街道两侧每隔一段便有雪隐,极大的方便了往来百姓。且街道有专人维持秩序,百姓安全也有所保证。”
朱由检听罢,微微一笑,“看到你们顺天府的两位主官如此和谐,朕就放心了。”
“臣等不敢。”
“无妨,朕说的是真心话,赐座。”
“谢陛下。”
朱由检从书案上拿起一张顺天府的地图,递给二人,“顺天府掌管京畿,其职责不可谓不重,需有能臣坐镇,所以,朕大老远的把二位爱卿调过来了。”
陈奇瑜和孙传庭接过地图一看,心中皆是惊叹不已,这张地图上不仅详细标注了顺天府的各个地方,大小街道,甚至连水井的位置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大明立国近三百年,二位爱卿都是饱读诗书之士,也知晓历代王朝从未有超过三百年,如今的大明,怕是也快了。”
陈奇瑜和孙传庭急忙跪倒,“臣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