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可不管你是谁,只要是能管事就行,他听说汪乔年是管事的,一把就甩开了孙传庭的胳膊,转而拉住了汪乔年的胳膊。
“汪大人,既然这事归你管,你就派人直接把他们全都抓了,还得让他们包赔我的损失,不,加倍赔偿。”
“国丈,你先别着急,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
周奎见汪乔年磨磨唧唧的,就有点不耐烦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呀,他们砸了我的当铺和绸缎庄,你赶紧抓了他们,让他们加倍赔偿我的损失就行了。”
汪乔年看周奎这个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把目光看向了谭可达,“谭百户,麻烦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谭可达也为难啊,你就算是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砸国丈周奎的店铺啊,这不是皇帝让他砸的吗。
可是,你又不能和别人说是皇帝让你砸的。
姑爷子让人砸了老丈人的店铺,而且这姑爷子还是皇帝。这要是传了出去,皇帝的脸没了,而他自己呢,恐怕不没个九族,也得没个三族,最不济那也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所以,谭可达一咬牙,“汪大人,我们综合局负责收取城中商铺的管理费,可是国丈他就是不交,我带着人去了好几次,是苦口婆心的劝,可是,国丈他就是不听,还直接让人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其他商户一看有国丈带头,也都不交了,我们是万般无奈,这才出此下策。”
孙传庭和朱由检接触较多,朱由检也不止一次的阐述他的治国理念,所以,孙传庭知道,这综合局收的管理费,其实就是商税,等实时机成熟了,就直接改由户部税务司收取。
汪乔年虽然官职不算高,但刑部能把权力这么大的治安司交给他,足以证明不是泛泛之辈,他自然也能看出这管理费就是变相的商税,虽然他的心中也支持收取商税,可这种大事,不是他一个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可以置喙的。
周奎听了谭可达的话,当即反驳道:“汪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什么狗屁的管理费,我听都没听说过,我看他就是想敲诈勒索。”
其实,像孙传庭,汪乔年,这种通过科举层层选拔出来的文官,对于周奎这种靠着生了个好闺女而一步登天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瞧不上的。
尤其还是周奎还这样不明事理的,朝廷上上下下都知道综合局是陛下力主成立的,这综合局所做的任何事都是陛下首肯的。
你说你周奎身为国丈,陛下的老丈人,你这一切都是陛下带给你的,陛下交代的事你不应该全力配合也就罢了,怎么还胡搅蛮缠呢?
瞧不上归瞧不上,但周奎毕竟是国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汪乔年挣脱了周奎的手,“国丈,你先别着急,事情本官一定会处理的。”
“谭百户,这事情是你的不对,就算国丈他再怎么无理取闹,你也不能砸了他的店铺呀。”
周奎一听,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骂我呢?
汪乔年不管周奎有什么反应,“国丈他这样的,一看就是老实人呐,遵纪守法,按时纳税,为国着想。”
边说,汪乔年边使眼色,而且说的时候,还特意在纳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谭可达当即就了然了,只见他冷哼一声,“汪大人,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喽。”
“哦,谭百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汪乔年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国丈他连管理费都不愿意交,还能按时纳税了?”
汪乔年一皱眉,怒斥道:“谭百户,真是岂有此理。”
“国丈他是什么身份,是陛下的岳丈,是皇后娘娘的生父,这等人物还能偷税漏税!”
谭可达冷笑一声,“我看未必,汪大人,你就是圣贤书读多了,认为这世上全是好人呢。”
汪乔年怒不可遏,“好,今天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圣贤书读多了,还是你居心叵测。”
“国丈,麻烦您告诉他,您到底有没有按时纳税。”
“这,这个,那个,他,我,大概,能吧……”
周奎头上立刻就见了汗了,支支吾吾,就算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汪乔年见状,追问道:“国丈,本官是相信的,来,不用怕。大声的告诉他,说您按时纳税了。”
“我这。”周奎其实比汪乔年还想说出来他按时纳税了,可是,他没呀。
谭可达轻笑几声,“汪大人,你自己看着,国丈他这副模样,像是按时纳税了吗?”
汪乔年还真的看了看周奎的脸色,不可思议的问道:“国丈,您该不会真的偷税漏税了吧?”
“我这个,是想交来着,不是还来得及吗?”
“哎,国丈,不对吧。”孙传庭走了过来。
“本官虽然是刚刚调任顺天府丞不久,可是查阅卷宗的时候看到了,顺天府会同户部最近的一次收税,那可是天启七年的九月,现在崇祯元年正月都快过去了,这都将近五个月了,您还没来得及呢?”
汪乔年听了这话,对着周奎质问道:“国丈,你这不是偷税漏税啊,你这是压根就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