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上的补子绣着仙鹤,就代表着此人,是一品大员。
这位一品大员也并非旁人,正是张瑞图。
张瑞图刚到岸边,朝鲜国王李倧不敢怠慢,立刻就起身迎了过去。
李倧的姿态,放的很低,“小王李倧,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杨嗣昌赶忙介绍,“殿下,这位是我大明的少师、建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瑞图,张阁老。”
李倧暗自庆幸,多亏了自己亲自来了,不然,非得挨训不可。
“见过张阁老。”
张瑞图鼻子一哼,面带不善,“你就是朝鲜国王李倧?”
李倧一听,苗头不对,“正是小王。”
“本阁听闻,你向建奴称臣纳贡,不知可有此事?”
“这个……”
李倧被问住了,他不敢说没有,更不敢说有,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紧接着,张瑞图劈头盖脸就训了李倧一顿,李倧也不敢辩解,只能低着头,一个劲的认错赔罪。
张瑞图训完话后,一旁又站出来一人,此人非别,正是翰林院侍讲学士,黄道周。
黄道周又开始训了。
像黄道周这种人物,你可以说他固执,也可以说他迂腐,甚至还可以说他无能,但是,你却不得不佩服他的道德和气节。
黄道周一开口,那话可比张瑞图要厉害的多。
咬文嚼字、引经据典,一个脏字都没有,愣是把朝鲜国王李倧,训的冷汗直流,无地自容。
朝鲜世子李淏在一旁听着黄道周的训斥,那感染力,都恨不得上去直接大义灭亲。
当然了,他这完全是出于义愤填膺,而不是着急提前继承朝鲜王位。
最后,黄道周觉得嗓子干了,这才停了下来。
李倧擦了擦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这文化人骂人就是狠,要不是本王自幼熟读诗书,学习大明礼仪,还真听不明白。
李倧也害怕继续挨骂,就赶忙说道:“张阁老,我已备下酒宴,特意为阁老接风洗尘,还请阁老移步城中。”
张瑞图淡淡一笑,“不急,不急。”
李倧就本能的感觉不好,结果,他往旁边一看,吓坏了。
只见,一旁的护卫随身带着茶壶茶杯,见黄道周口渴了,当即给黄道周端上一杯茶。
一杯热茶下肚,黄道周立刻恢复了战斗力,对着朝鲜国王李倧,就是梅开二度。
李倧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训斥了,估计自己这半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一会挨的多。
好不容易训完了,李倧刚想将张瑞图等人迎进城中,张瑞图却连忙摆手。
随行官员当即恭恭敬敬的请出圣旨,双手捧着递到张瑞图手中。
其余人见到圣旨,呼啦跪倒一片。
张瑞图打开圣旨,开始宣读,大概意思就是,朝鲜国王李倧,中居朝鲜,为主一方,然目无尊长,枉顾伦理,公然称臣建奴,视大明于无物,置朝鲜百姓于不顾,着,夺去朝鲜王位,由世子李淏继任,罪主李倧,交由新任朝鲜国王李淏论罪发落。
李倧听罢,浑身颤抖,直接昏死当场。
张瑞图看向朝鲜世子李淏,“殿下,还不接旨!”
“哦。”李淏这才反应过来,“臣朝鲜国王李淏,领旨谢恩。”
对于朝鲜国王李倧的下场,在场的朝鲜官员也并未感到奇怪,有些人甚至感觉,就应该如此。
程序走完了,张瑞图来到李淏身旁,“殿下,从今日起,您就是朝鲜的一国之主了,可切莫自误呀。”
李淏连忙点头,“阁老放心,李淏省的。”
“阁老,城中已经备下接风宴,还请阁老务必赏光。”
张瑞图摆了摆手,“殿下,本阁这次前来,是为了朝鲜请求我大明驻军一事,我看,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其他的,稍后再说。”
李淏自然是不敢说不了,“也好,也好,那就听阁老的。”
双方进入城中,直接来到议事厅。大厅中央一条长案南北而摆,双方座位摆放也很有讲究。大明位于东侧,朝鲜位于西侧。
大明一侧,坐着三人,张瑞图居中而坐,其左为兵部侍郎杨嗣昌,其右为援朝总兵黄得功。
至于黄道周,则被安排在了一旁休息,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让他参加的。
朝鲜一侧,同样坐着五人,新任朝鲜国王李淏,居中而坐,其左为朝鲜领议政崔纽必,其右为朝鲜左议政光去朴,最左侧为朝鲜右议政朴不够,最右侧为朝鲜礼曹判书朴国昌。
张瑞图率先开口,“朝鲜的国书,我大明皇帝陛下已经看过了。”
“贵国有意让我大明驻军朝鲜,以护周全,这一点虽然之前从未有过,再加上你朝鲜认贼作父,对建奴称臣纳贡,因此我朝中大臣,多颇有微词。”
“不过,我大明陛下,看在朝鲜素来恭敬的份上,力排众议,还是决定答应朝鲜的请求。”
李淏当即起身,面朝大明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天朝对我朝鲜的恩德,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