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赞周接到朱由检的命令,不敢怠慢,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登州府,他准备乘船,走海路前去福建。
海路,是要比陆路慢的,这一点,韩赞周也知道。
他之所以执意要走海路,是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朱由检派他去和洋人谈做生意的事情,那以后肯定是要开海呀。
既然要开海,那皇店作为皇帝的钱袋子,肯定也得做海上贸易。
那我韩赞周,身为皇店总管太监,对于海路,海运,那多多少少都得了解一点呀。
不然,到时候真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或者万岁爷一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那不就是,小孩他妈不见了,丢大人了吗!
所以,韩赞周决定走海路,前往福建。
而福建巡抚熊文灿,早早的便接到消息,此时,正在带着属下,在府衙门前迎接。
只听得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衙役骑着马疾驰而来,“巡抚大人,韩公公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
熊文灿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甩头观瞧,还真来了。
“韩公公,大驾光临闽省,有失远迎,还望公公不要见怪。”
按理来说,熊文灿是堂堂的福建巡抚,根本就没有必要对韩赞周这么客气,不过,这也说明熊文灿这个人,八面玲珑,很会做人。
韩赞周也没想到熊文灿的姿态会这么低,对于熊文灿的态度他也很是受用。
“熊大人太客气了,应该是咱家来到福建,给熊大人带来不便,还请熊大人莫要嫌弃。”
“韩公公哪里的话,像您这等人物,平时请还请不来呢,何谈不便二字。”
说着,熊文灿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态,“韩公公,快里面请。”
“熊大人,请。”
熊文灿将韩赞周迎入会客厅,随即吩咐仆人上茶,上好茶。
一旁陪坐的还有福建总兵谢弘仪,福建水师提督郑芝龙,
待仆人端上茶后,韩赞周打开茶盖,一股茶香迎面而来,韩赞周轻抿一口,啧啧称赞,“嗯,好茶呀。”
其实,不管你的茶叶好不好,你就是往里面冲点树叶子,韩赞周也得夸一声好茶,都是些场面话罢了。
熊文灿放下手中茶杯,“韩公公果然是慧眼识珠,这可是武夷山中上等的大红袍呐,这也就是公公您,要是换做旁人,我还真不舍得呢。”
“多谢熊大人抬爱啊。”
“韩公公您是贵客,抬爱二字,实在是不敢当呀。”
“想必公公也知道,福建产茶,这大红袍也没花什么钱,都是一些茶商送的。”
韩赞周身为皇店总管太监,嗅觉本就比一般人敏锐,从熊文灿的这句话中,他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熊文灿身为福建巡抚,别说商人送给你茶叶了,就算是把自己送给你,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呢?
福建盛产茶叶,而自己又是皇店总管太监,手下的买卖不计其数,想到这,韩赞周顿时明白了。
“这茶叶是好茶叶,想必定是精心照料,破费心血,才能得此般上品呀。”
韩赞周的话说的也明白,就是你熊文灿收了茶商什么好处了,你一个堂堂的福建巡抚,居然也来说情了。
熊文灿笑道:“八闽之地,气候最适合茶树生长,不必劳神费力,届时也可收获。”
熊文灿表示:我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我这么,只是为了推荐福建特产,为民造福。
韩赞周不置可否,“福建盛产茶叶,咱家也早有耳闻,待此间事了,咱家定然得带着茶叶回去,也好让万岁爷品鉴品鉴。”
韩赞周的意思是,等正事办完了,我可以考虑,但最后能不能办成,我说了不算,得看陛下的意思。
熊文灿拱手道:“我这就让人给公公备下上等的茶叶,您带回去,给陛下,好好品鉴。”
“另外,公公平日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也可多喝点茶,提提神,醒醒脑,静静气,您走的时候,也得多带上几份。”
韩赞周品了一口茶,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熊大人了。”
“哎,韩公公太客气了。”
其实,熊文灿确实是收了茶商的好处,不然他堂堂的福建巡抚,三品大员,凭什么帮茶商说话。
但更深层次的,是韩赞周的身份。
台湾大捷,朝廷派人前来,这很正常,来人可以是兵部的,可以是户部的,可以是礼部的,可偏偏来了一个皇店总管太监,还要提审被俘虏的荷兰人。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八成是要开海呀。
既然要开海,福建本身就地处沿海,且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不在少数。
地利,人和,都有了,那欠缺的,就是天时了。
天时,天时,关键在于【天】。
在大明,何为天?
自然是皇帝朱由检了。
而福建盛产茶叶,那些外国人也需要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