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知府方岳贡,正在松江府衙中书写公文,一个书吏着急忙慌的从在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方岳贡放下手中毛笔,微微吹了吹未干的墨水,“这是府衙,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书吏躬身道:“大人教训的是。”
“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徐捕头在大街上被人抓走了。”
方岳贡面露不善,语气严肃的说道:“放肆!”
“徐云望虽说只是一个胥吏,但好歹也是松江知府衙门的快班捕头,竟然被人当街锁拿。”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是市舶司提举瞿式耜,瞿大人。”
“嗯?瞿提举?”方岳贡一头雾水,心中十分的不解。
“瞿提举此人本官虽然和他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也能看得出,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当街捉拿徐云望,恐怕其中必有隐情。”
方岳贡本身为人正派,眼睛里不揉沙子。
可是,对于瞿式耜当街锁拿徐云望这一件事,方岳贡心中感到十分的不悦。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呀。
徐云望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但他好歹也是松江知府衙门的人,要管教,那也应该是由我松江知府方岳贡来管教,而不是由你瞿式耜越俎代庖。
而且你还当街捉拿,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松江知府衙门留啊。
就在这时,又一名书吏跑了进来,“方大人,市舶司提举瞿式耜瞿大人押着徐捕头进了知府衙门。”
虽然方岳贡心里不痛快,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方岳贡缓缓起身,吩咐道:“来的都是客,随我出去迎接。”
一进去府衙大堂,方岳贡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徐云望,还有两个带着伤的外国人。
不过,方岳贡却并没有去管,而是向着瞿式耜拱手行礼,“瞿提举。”
瞿式耜因为要来知府衙门,所以已经提前换好了官服,见方岳贡对自己行礼,瞿式耜立刻还礼,“方知府。”
“瞿提举大驾光临松江府衙,真是令府衙上下,蓬荜生辉啊。”
“快请堂内叙话。”
“来呀,上茶。”
“方知府太客气了。”
方岳贡作为松江知府,自然是坐在上位,他伸手示意瞿式耜落座,“瞿提举,您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方知府,说来也巧,我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前面人群拥挤。”
“我这人呢,好热闹,就挤进去看了看,结果,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方岳贡刚刚在看到那两个受伤的弗朗基人的时候,心中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便问道:“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瞿提举大开眼界?”
瞿式耜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本来他也不渴,但是人家既然给你上茶了,那你怎么也得喝上一口,以示礼貌。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是看到两个弗朗基人无缘无故推倒一位老者,恰逢松江府衙的徐云望徐捕头带人巡逻经过,事情处置的很快。”
“就是这处置的结果吗,”瞿式耜放下手中的茶杯,“罄竹难书。”
方岳贡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结果听到了罄竹难书这四个字,眼看着茶杯就要碰到嘴了,结果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莫不是那徐云望帮着弗朗基人欺压我大明百姓不成?”
“准确来说,是徐捕头收授了弗朗基人的贿赂,帮着外人欺压我大明的百姓。”
方岳贡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不过,方岳贡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云淡风轻。
他将茶杯缓缓放到桌上,“此话当真?”
瞿式耜淡淡一笑,“本官亲眼所见。”
说着,瞿式耜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好茶呀。”
方岳贡狠狠的看向堂外被五花大绑的徐云望,随即又把目光收了回来,“松江府衙破落不堪,没想到这茶能讨得瞿提举赞赏。”
“既然是好茶,那瞿提举不妨再品一品。”
“来呀,续茶。”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书吏上前,“瞿提举,小的给您续茶。”
“有劳了。”
方岳贡看向瞿式耜,“瞿提举,朝廷开设市舶司,本意是增加国库收入,减少百姓负担。”
“如今松江府有幸得于开设市舶司,我松江府衙上下,必定鼎力支持。”
“市舶司,松江府衙,你我两家虽然分属不同,职责不同,但也应互帮互助,互通有无。”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本官疏于管教,致使手下出现了不法之徒。幸得瞿提举火眼金睛,先于松江府衙识破徐云望这一害群之马,本官在此,代表松江府衙,谢过瞿提举。”
说着,方岳贡便拱手向瞿式耜行礼。
瞿式耜也听出方岳贡话里的意思了,什么互帮互助,互通有无,都是些场面话罢了。重点,还是在分属不同,职责不同上,话里话外,无非还是在敲打自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