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兖州府。
山东、河南两地,按照朱由检的旨意,正在裁撤卫所,清查田地和户籍人口。
这清查田地,其中自然也包括藩王的田地。
而位于兖州府的藩王,正是鲁王朱以海。
山东布政使司右参政丁启睿,正带着人清查鲁王名下的田地,只是进程,好像并不是那么的顺利。
鲁王府的一个管事太监,名叫武有根,正带着人和丁启睿对峙呢。
丁启睿面带不悦的看着武有根,“武公公,清查田地,这是陛下的旨意,内阁和户部都发了文书的,你要阻拦不成?”
武有根面带不屑,扯着公鸭嗓子说道:“哎呀,丁参政,可别拿这个吓唬咱家,咱家胆小。”
“只是兖州府的土地又不是我们家鲁王殿下一个人的,其他人的你们怎么不查,偏偏查我们家殿下的。”
山东的主事人有两个,一个是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山东总督兼登莱巡抚袁可立,一个是山东巡抚李精白。
从品级来说,山东政治第一人,按理来说是衍圣公孔新植,不过那是虚的。
实际上的山东第一人是袁可立,不过袁可立的主要任务是和辽东合力对抗女真人,所以山东总督的驻地也就定在了登州府。
这次裁撤卫所,清查田地和户籍人口的旨意下来,袁可立便和李精白划分了区域,登莱一带由他袁可立负责,其余的则是李精白负责。
山东境内共有三位藩王,分别是济南府的德王,青州府的衡王,兖州府的鲁王。
恰巧,这三位藩王,都在山东巡抚李精白所负责的区域内。
而兖州府不仅有鲁王这一个棘手的人,更有衍圣公这一个硬茬子。
山东巡抚李精白对于兖州府不敢等闲视之,便派布政使司右参政丁启睿亲赴兖州,主持清查田地的工作。
丁启睿来到兖州府,也觉得这事不太好办,不过,丁启睿想着既然要清查田地,那就从大头开始,只要是大头拿下了,剩下的,也就好说了。
所以,丁启睿清查田亩的第一站,就选在了鲁王府。
刚开始清查鲁王府的时候,鲁王府的管事太监武有根就是这么说的,别人的你不查,偏偏查我们鲁王府的,是欺负我们鲁王府是软柿子吗!
丁启睿一看,鲁王府这样的态度,估计就是鲁王授意,鲁王是明初就传承下来的藩王,丁启睿也不好太过强硬。
于是乎,丁启睿便把目光打招向了衍圣公府,他想着衍圣公毕竟是圣人之后,应该会通情达理。
可没料到,那衍圣公府的态度还不如鲁王府呢,圣人之后,论起礼貌二字,竟然还不如鲁王府的一个太监。
丁启睿在两处都碰了钉子,只好他转头先去清查了兖州府其他的田地。
等其他的田地清查已经进入正轨了,丁启睿就立刻准备回头来啃这两个硬骨头。
兖州知府便亲自登门拜访衍圣公府,接洽清查田地一事。
而丁启睿,则就又转身来到了鲁王府。
只是没想到武有根还是那一套说辞。
丁启睿依旧保持着涵养,“武公公,如今兖州府的田地已经清查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鲁王殿下名下的田地了,还请武公公行个方便?”
武有根明显是不信,“是吗?”
“那衍圣公府名下的田地,你们也查完了?”
丁启睿自然是不能说实话了,“衍圣公府名下的田地,兖州知府已经带着人前去开始清查了,如今整个兖州府,可就剩下鲁王殿下的田地了。”
“那咱家怎么听说衍圣公府还没有松口,是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糊弄了咱家,还是你丁参政在糊弄咱家啊?”
丁启睿强压心头怒火,心中暗道:狗仗人势,要不是看在鲁王殿下的面子上,我哪用得着跟你废话呀。
“公公说笑了。”
武有根阴阳怪气的说道:“说笑了,和咱家说笑了没有关系,可要是个鲁王殿下说笑了,那这罪过可就大了。”
丁启睿向前迈了一步,“清查田地,是陛下的旨意,是朝廷的政策,谁也不能违背。”
“鲁王殿下身为皇亲贵胄,相信殿下他也必然会支持朝廷之策,武公公,本官要开始清查了,不敢劳烦公公陪同,还请公公一旁歇息。”
说着,丁启睿带着人就要往田地里去。
“慢着。”
武有根拦住了丁启睿,“丁参政,这田地是鲁王殿下的,承蒙鲁王殿下信任,让咱家看管田地。”
“丁参政你要清查田地,咱家本来应该是配合的,可是,咱家只是个奴婢,做不了主,还请丁参议去向鲁王殿下汇报,只要鲁王殿下点了头,咱家绝不阻拦。”
丁启睿冷哼一声,“清查田亩乃是国策,圣旨早已经到了山东,布政使司衙门也已经向鲁王府行了文书。”
“在大明的土地之上,难道鲁王殿下点不点头比陛下的圣旨还要管用不成!”
“还请公公到一旁歇息。”
见武有根还想要阻拦,丁启睿也不再惯着他了,他一甩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