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巡按御史黄道周,与河南巡抚焦源清的理念不同,他自知无趣,也不再纠缠,随即起身告辞离开。
河南按察使邵捷春,看着黄道周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这个黄按院,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官啊。”
“固守成规,死读书本,说不好听一点,迂腐至极。”
河南巡抚焦源清同样看着黄道周远去的身影,“这个世上,也确实需要这样欺之以方的君子。”
焦源清收回目光,看向了邵捷春,“肇复啊,你这么着急来巡抚衙门,是出了什么事啊?”
邵捷春叹了一口气,“中丞,我是想向你再借调些人手。”
“您也知道,这次受灾的有几十万人,这么多灾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小偷小摸,欺男霸女,是什么人都有。”
“我这按察使司衙门里的兵丁、衙役全都撒了出去,也不够看呐。”
“我来这巡抚衙门之前,刚刚处理了一群抢夺粥棚的灾民,砍了五个脑袋,抓了十几人人,才算是把那些灾民稳住。”
“现在那几十万灾民,好比是那火药,但凡是有点火星子都能着起来啊。”
“中丞,您看能不能把再调些兵来呀。”
焦源清摇了摇头,“肇复啊,你也知道,河南的兵,大部分被抽调去拱卫京畿了,剩下的,不是守在黄河边上,就是在防范陕西的流寇逃窜入境,实在是没兵可调了。”
“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顶着了,谁闹事,就杀谁,绝不能出乱子。”
“陕西那里已经是流寇四起了,河南,绝不能再起流寇了,不然,二地呼应,扰乱我大明腹地,那时,你我,可就死不足惜了。”
“朝廷来了急递,赈灾的粮食已经在路上了,这几天就应该到了,再撑一撑吧。”
焦源清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人声嘈杂,随即有人喊道:“奉旨赈灾,户部农业司侍郎张秉文张侍郎到。”
焦源清和邵捷春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起身出门,“肇复,少司农来了,咱们快去迎接。”
这次黄河决堤,山东、河南两省都受了灾,为了防范两省推诿,权责不一,朱由检便派曾经在河南任职的户部农业司侍郎张秉文担任赈灾大臣,统筹赈灾事宜。
而河南,受灾严重,所以,张秉文便直接来了河南。
焦源清和邵捷春见到张秉文,赶忙拱手行礼,“见过少司农。”
张秉文拱手还礼,“焦抚台,邵臬台,二位不必多礼。”
焦源清闪开身子,伸出臂膀指向大堂,“少司农,还请堂内叙话。”
“好。”
这一次,张秉文坐在了上位,焦源清和邵捷春一左一右分坐两侧。
张秉文看向了焦源清,“承蒙陛下信任,委任我主持赈灾事宜,这次河南受灾严重,陛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过,焦抚台也不必过于焦虑,陛下下了死命令,赈灾的粮食明日掌灯之前必到。”
焦源清听罢,赶忙起身,朝着北方,躬身施礼,“陛下隆恩,河南的百姓,有救了。”
邵捷春一看焦源清都这样了,那自己还能坐着吗,也赶忙起身,跟在焦源清身后躬身施礼。
张秉文见状,也站起身来,“焦抚台,赈灾粮明日才到,今天,咱们先去看一看黄河大堤吧。”
“少司农,您一路舟车劳顿,稍作休息再去,也不迟啊。”
“不用了,正事要紧。”
“少司农,请。”
河南巡抚焦源清,河南按察使邵捷春随即陪同张秉文赶往黄河大堤。
一路之上,尽是灾民。
张秉文原来在河南任职,他对于这片土地,还是有感情的,他知道河南受灾严重,只是,听到的,和真正看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黄河岸边,河道总督李若星李若星,正在指挥兵士加固河堤。
“快快快。”
焦源清指向李若星,对着张秉文介绍道:“少司农,那位就是总河总督李若星李总河。”
李若星这时候也接到了通报,迎了过来。
焦源清看向李若星,同样介绍道:“李河台,这位是负责赈灾的户部农业司侍郎张秉文张侍郎。”
张秉文和李若星二人互相见礼。
张秉文看向加固河堤的兵士和壮丁,行动有序,有条不紊,这李若星,确有其能。
“李河台,这河堤得多长时间能加固完成了?”
李若星看了一眼河堤,“这黄河决堤的口子,勉强算是堵住了,不过,并不牢固,如今,趁着水位下降,只能是不断的加固,将口子彻底的堵住。”
“不过,在这里,黄河决堤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好的办法,是效仿当年潘季驯潘总河之法,在这堤坝之外,再修一条河堤,以做备用。”
张秉文点了点头,“陛下说了,户部的钱粮优先供应河道,李河台放手去做就是了。”
“只是,切莫再让这黄河两岸的百姓,受此磨难了。”
李若星也是苦笑一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可这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