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在吗?”
河南按察使邵捷春,急匆匆的走进河南巡抚衙门。
一个书办当即迎了过来,“臬台大人,中丞大人在和城里的那些大户在会客厅呢。”
“借粮呢?”
那书办点了点头。
“衙门里还有人手吗?”
书办也是一脸苦相,“臬台大人,现在哪还有人手啊,人不都撒出了。”
“要不您先在大堂里等等,喝杯茶,估摸着中丞大人一会就完事了。”
“茶就不喝了,大灾之年,能省点是点。”
说着,邵捷春就走进了大堂里。
书办随之跟了上去,“臬台大人,还是您高风亮节呐。”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着急忙慌的,怎么了?”邵捷春拦住了那个衙役,询问道。
那差役本就在巡抚衙门当差,自然是认识邵捷春。
他朝着邵捷春躬身施礼,“臬台大人。”
邵捷春略微颔首示意,以作回应,“怎么了?”
“回臬台大人的话,黄大人他非要让我们打开粮库,他要查看这河南的粮食是不是都被贪污了。”
邵捷春眉头紧锁,“黄大人,哪个黄大人?”
之前的那个书办回答道:“是河南巡按御史黄道周,黄大人。”
邵捷春自然是知道黄道周,“是他呀,这个人是死脑筋,那就让他看吧。”
那差役有些为难,“可是中丞大人吩咐了,粮库,除了他的吩咐外,谁都不能打开。”
“那黄大人他非要看,小的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来禀报中丞大人,没想到就碰到臬台大人您了。”
邵捷春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刚来到粮库,就看到黄道周和一个督粮参议在那争执。
黄道周:“你让我看看。”
参议:“我就不让你看。”
黄道周:“我还非看不可。”
参议:“我就不让你看。”
“有完没完了!”邵捷春边走边训斥,“都是朝廷命官,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那参议一看邵捷春,赶忙拱手行礼,“臬台大人。”
黄道周回头一看,是河南按察使邵捷春,“邵臬台。”
“黄按院。”
邵捷春走到二人近前,“王参议,这是怎么回事?”
“臬台大人,黄按院他非要看这粮库。”
“那就让他看,”邵捷春看了一眼黄道周,加高了音调,“咱们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王参议有些为难,凑到邵捷春近前,“臬台,中丞大人他特意嘱咐了,这粮库,除了他的吩咐,别人谁也不能动。”
“打开,让黄按院查看。”
王参议有些为难,“臬台大人,我这……”
“行了,人家是咱们河南的巡按御史,没有理由不让人家看,中丞大人那里,我去说。”
“得,有您这句话,那下官就奉命行事了。”
随着吱呀一声,粮库的大门缓缓打开,邵捷春走到门前,却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看向黄道周,“黄按院,请。”
黄道周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邵捷春,王参议随后跟上。
“你们这粮库不是还有粮食呢,为什么不拿去赈灾!”厉声怒斥道。
邵捷春看着粮库里的粮食,也有些纳闷,前几天,是他带着人把粮库里的粮食都搬走赈灾了,这怎么又有这么多了。
邵捷春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王参议,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达出了一切。
王参议赶忙上前解释,“臬台大人,这些粮食是周王殿下派人送过来赈灾的,昨天才入库。”
邵捷春点了点头,这还真是周王的风格,“周王殿下高义啊。”
“既是周王殿下送过来赈灾用的,那为何不分发给灾民?”黄道周质问道。
“这些粮食不是给灾民的。”
河南巡抚焦源清走了过来。
众人见焦源清来了,赶忙行礼,“中丞大人。”
黄道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焦源清,“焦抚台,这些粮食可是周王殿下捐献赈灾用的,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焦源清自然明白黄道周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却并不在意,“城中的那些大户已经答应借粮了,明天,王参议你带着人去挨家挨户收粮。”
“注意,是借贷。”
王参议躬身道:“下官明白。”
“将粮食收来后,就分发给灾民。”
“是。”
焦源清看了一眼邵捷春,又看了一眼黄道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跟着河南巡抚焦源清,就来到大堂之中。
焦源清端坐于上位,按察使邵捷春坐于左侧,黄道周坐于右侧。
“黄按院,”焦源清看向了黄道周,“我知道你的为人,明白你是真心为民,但有些事情,不是仅凭一颗清白之心就能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