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一行人签署广宁条约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回到了锦州城,向蓟辽督师孙承宗陈述相关情况。
孙承宗听过之后,止不住的颔首微笑,“好啊。”
“这三千万两白银,比我大明朝一年的税收还要多啊。”
“有了这三千万两白银,国库总算是充裕了,朝廷,陛下,也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只是这广宁,海州,耀州,鞍山四城,建奴虽然答应了归还,但为了以防万一,交接之时,我们还要做好强攻的准备。”
朱聿键对于孙承宗的看法,很是赞同,“阁老所言极是,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建奴阴险狡诈,我们不可不防。”
孙承宗点了点头,而后挥笔写了一份公文,“来人,将公文急送辽南,交给登莱副总兵刘兴祚和旅顺总兵黄龙,命他们接收海州,耀州,鞍山三城,同时,告诉他们,接收之时不可大意,做好强行接收的准备。”
“是。”一名士兵接过文书之后,就离开了。
孙承宗又看向了唐王朱聿键,“殿下,和谈之事,已经有了结果,老夫这就写一封奏疏,八百里加急急递京师,还劳烦殿下与老夫一同署名。”
“阁老客气,理应如此。”
…………
到了接收城池的日子,蓟辽督师孙承宗做了充足的准备。
以唐王朱聿键为首,新乐侯刘文炳,宁远伯李尊祖为副,三千营,细柳营,飞熊营,及辽东总兵满桂率部随同。
随行军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武力接收城池。
蓟辽督师孙承宗本人,则是继续坐镇锦州。
很快,大军就抵近广宁城。
忽一直监视广宁城的探马来报,“殿下,广宁城城门大开,奴酋黄台吉亲自带队,在广宁城外迎接。”
“看来,这个黄台吉还真是识时务啊。”
不过,唐王朱聿键的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忧。
“就这份隐忍之力,可以看出,黄台吉绝非池中之物,若是不除,恐终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呐。”
“殿下勿忧,”新乐侯刘文炳催马来到朱聿键的近前,“建奴一直都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只是目前我朝粮饷不足,答应建奴的议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终有一天,还是要再度兵发辽东的。”
朱聿键看了新乐侯刘文炳一眼,继而看向远方,“新乐侯说的是啊,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朝廷艰难,能做到今日这一步,已经是足够耀眼了。”
“不管后事如何,今日过后,史书之上,必然会留下浓厚的一笔。”
“走,咱们去接收广宁城。”
朱聿键率军来到广宁城外,而后看向了宁远伯李尊祖,“宁远伯,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那黄台吉还得为你牵马执蹬呢。”
李尊祖淡淡一笑,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承蒙陛下厚爱,这才令我这等闲人,能有这般荣耀啊。”
见明军前来接收广宁城,黄台吉立即带人迎了上来。
“殿下,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只等天朝大军前来。”
朱聿键看向了黄台吉,在黄台吉的身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的抵触。“贵驾用心了。”
“只是,我大军进城,是由宁远伯李尊祖带队,宁远伯对广宁城不算熟悉,还得有劳贵驾呀。”
黄台吉听出了朱聿键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提醒我给李尊祖牵马执蹬吗。
“殿下放心,我这就引领宁远伯入城。”
说着,黄台吉径直走到李尊祖的马前,接过了李尊祖手中的马缰。
“宁远伯,我这就引领您入城。”
“有劳贵驾了。”
李尊祖看着为自己牵马执蹬的黄台吉,心中暗自思虑,当初,努尔哈赤是不是也经常像这样为我曾祖牵马执蹬啊。
那今日,我也算是没有堕了祖上的威名。
朱聿键此行,还带了几名画师,他们见黄台吉为宁远伯李尊祖牵马执蹬,便立刻动手画了起来。
事后,有一读书人为其中一幅画作写了一篇文章,其中一句,便是奴酋贪生,极尽谄媚,为苟活,不惜牵马执蹬,卑躬屈膝,尽显丑态。
待黄台吉为宁远伯李尊祖牵马进了广宁城,便迫不及待的扔开了马缰。
朱聿键见状,微微一笑,纵马来到宁远伯李尊祖的身旁,看向黄台吉,“贵驾可真是行动果决啊。”
“不过,贵驾也大可不必如此,真要是论起来啊,你和宁远伯也不算是外人。”
“当初,令尊努尔哈赤,可是拜了昔日的辽帅李成梁为义父,那贵驾也算是辽帅李成梁的孙辈。而宁远伯的曾祖便是辽帅李成梁,这么算起来,贵驾,你还是宁远伯的长辈呢。”
“当长辈的给晚辈牵一牵马,也没什么。”
宁远伯李尊祖听了这话,也知道朱聿键是存心恶心黄台吉,便立刻接话道:“殿下,您说笑了。”
“我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家规还是很严格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我李家的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