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捧着一摞奏疏,轻轻的放到书案上,“皇爷,这是今天的奏疏。”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那倒没有,这些奏疏大多数都是请求朝廷发放盐引的。自从去年户部停发了盐引,不少官员纷纷上疏,民间甚至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
“什么传言?”
“说朝廷不发盐引,是为了囤积居奇,卖出个好价钱,好从百姓手里夺钱。”
“更离谱的说法是,朝廷故意不发盐引,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少吃盐,不吃盐老百姓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造不了反,这样朝廷才好控制百姓。”
朱由检淡淡一笑,“不用查,就知道这些传言是那些盐商传出来的。”
“朝廷只是停了盐引,又不是停了盐,长芦盐场调拨出去那么多盐,老百姓是不会缺盐的。”
“再说了,那些盐户将多余的盐私下兜售,民间的私盐屡禁不止,怎么会缺盐呢。”
“只不过,这食盐的巨大利润流入了少府,没有流入那些盐商手里罢了。”
“自古以来,只有吃不上饭造反的,没听说过有因为吃不上盐造反的。”
朱由检拿起最上面的几本奏疏略微看了几眼,“全部留中不发。”
“放出风去,就说朝廷为解决盐政弊端,要在户部设立盐铁司,专职负责盐事。”
“去把田尔耕叫来。”
“奴婢遵旨。”
很快田尔耕就来到乾清宫,朝着朱由检躬身施礼,“臣综合局指挥使田尔耕,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
“谢陛下。”
“市面上物价可有变动?”朱由检问道。
“回禀陛下,市面的物价与臣上个月呈奏陛下的基本相同,只不过粮食的价格又涨了一些,不过是在正常的变化幅度。”
综合局,整天和那些小摊小贩、商户们打交道,可谓是第一时间就能掌握物价,物价,才是真正了解百姓生活的的直观资料。
因此,朱由检要求综合局每一个月都要上报市面上商品的价格,尤其是粮食的价格。
同时,综合局经常和市面上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什么人都有,能探查到的消息也是五花八门,综合局经过筛选之后,再向朱由检上报。
所以,综合局也是朱由检情报的来源之一。
“继续盯着物价,尤其是盐价。另外,你亲自带着人去一趟南京,成立南京综合局,还是挂在司礼监名下,等待指令,准备对江南地区征收管理费。”
田尔耕显得有些为难,“陛下,综合局人手有限,管理京师以及直隶省的相关事宜倒还可以。可江南那个地方,错综复杂,百姓极易受蛊惑,以综合局目前的人手,实在是力有未逮。”
“朕说的是,你先去南京成立南京综合局,等待指令,准备向江南地区征收管理费。”
田尔耕立刻就明白了,朱由检这压根就没打算在江南征收管理费,这是要拿这事当幌子,要转移注意力呢。
“臣明白了。”
“下去吧。”
“臣告退。”
…………
是夜,忙碌了一天的户部农业司侍郎张秉文回到家中,刚一进家门,府中管家就在院中等候。
“老爷,五老爷从老家来了。”
张秉文眉头微皱,但很快就又舒展开来。
“人在哪呢?”
“就在客房。”
“带他到会客厅见我。”
“是。”
很快,管家就带着五老爷来了,“五老爷,您请。”
来人名叫张秉进,是张秉文的族弟,排行老五。
张秉进一见张秉文,立刻躬身施礼,“大哥。”
“坐吧。”
管家随即上茶,“五老爷,您请用茶。”
张秉进抿了一口茶,“大哥,你这茶虽然不错,但还算不得上品,回头我派人给你送点上等的龙井。”
张秉文倒是没有在意他说的这些,“是为了盐的事来的吧。”
张秉进哈哈一笑,“大哥果真是当大官的人,什么事都逃脱不了您的法眼。”
“去年一年,朝廷都没有发放盐引,各个盐商都是托关系、找门路,但都没有用,没有盐引,我们就没办法提盐、卖盐,老百姓都快没盐吃了。”
张秉文品了一口茶,“少府派了专人前往各地售盐,而且都是平价盐,老百姓怎么会缺盐呢。”
张秉进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大哥,您不是不知道,少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