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局千户谭可达,走向田尔耕近前,“大人,这管理费,咱们先从哪一家开始收啊?”
田尔耕略微扫量一眼,“就从前面那家绸缎庄开始吧。”
“好嘞。”
谭可达用手一指,“弟兄们,周记绸缎庄,咱们走。”
周记绸缎庄的伙计一看来了这么多官差,赶紧迎了上去。
当伙计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劲。
“官爷,官爷,您看您几位要点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
谭可达随手摸了摸绸缎,“给我来二十斤火药。”
伙计陪笑道:“官爷,您说笑了,我们这是绸缎庄,哪有那玩意啊。”
“那你还说你们这什么都有!”
伙计连忙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不过,没有使劲。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是小人说错了话,官爷您别往心里去,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我们店里,是什么布样都有,您看您要点什么?”
谭可达摆了摆手,“行了,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哎,官爷您稍等。”
其实,掌柜的就在后面呢,进来这么多人,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到,只不过,他见是官差前来,以为又是来要好处的,就没露头。
现在,叫谭可达点名要见掌柜的,他也就不能再藏着了。
掌柜的躬身施礼,“官爷,小人我刚刚在后面算账了,没有听到,不知官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官爷恕罪。”
谭可达扫量来一眼这掌柜的,“你是掌柜的?”
“回官爷的话,小人就是这的掌柜的。”
“那好,我也不绕圈子了,有话可就直说了。我们是来收管理费的。”
掌柜的一听这话,就是一愣,“管理费?什么管理费啊?小人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我没来,现在我来了,你这不是就听说过了吗。”
掌柜的连连赔笑,“那是,那是。”
说着,掌柜的拿出几块银元,不动声色的塞到了谭可达的手里,“官爷,一点意思,不成敬意,您买几包茶叶喝。”
谭可达掂了掂手里的银元,“怎么,你要行贿官员啊?”
掌柜的还是陪笑,“不敢,不敢,小人实在不敢。小人这是看官爷辛苦,特意孝敬官爷的。”
“不用来这一套。”谭可达将银元递给了身后的综合局人员,“入账,归公。”
“掌柜的,那几块银元,就当是你应该交的管理费的一部分,剩下的,尽快交齐吧。”
掌柜的一听,这是嫌给的钱少啊。
“官爷,那不知这管理费小人应该交多少啊?”
谭可达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成。”
“一成!”掌柜的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官爷,就算是衙门里来收的赋税,也没那么多呀。”
谭可达淡淡一笑,“衙门里收的赋税,确实是没那么多,可是,衙门里应该交的税,你都交齐了吗?”
“这个……”掌柜的没敢接。
“官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谭可达一摆手,“不必了,有什么就在这说。”
“那好,官爷,咱们可先说好,小人虽然是这的掌柜,可这店铺是孙员外的,小人只是个看铺子的。而且,苏州府衙的郑通判,李推官,那可都和我们家员外有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说着,掌柜的又塞过来几块银元。
谭可达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软硬兼施呀。
“好啊,你小子行贿官员,来人呀,给我绑了。”
“我可是孙员外的人!”
“你就是孙悟空的人,该绑也得绑!”
“绑了!”
“是!”
田尔耕在街边的一处茶摊里坐着,品着茶,好不自在。
他看到谭可达回来,还绑着一个人,“怎么样?可还顺利?”
谭可达坐了下来,“嗨,大人,别提了,出师不利。”
“人家就是不交,你还不能明抢,就只能先把人绑了,不过绑人的理由是行贿官员。”
田尔耕给谭可达倒了一碗茶,“意料之中的事。”
“咱们本来也没打算收上来管理费,把动静闹大就行了。”
“把茶喝了,咱们就接着去下一家。”
这一次,田尔耕亲自带队,来到了一家酒楼。
酒楼的掌柜明显是次绸缎庄的掌柜会来事,一见官差来了。二话不说,亲自起身相迎,“几位官爷,快请坐,快请坐。”
“伙计,吩咐后厨,好酒好菜准备,几位官爷的账,都算我的。”
田尔耕坐了下来,掌柜的亲自为其倒茶。
“掌柜的贵姓啊?”田尔耕问道。
“回官爷,小人姓刘。”
“刘掌柜,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酒菜就不必上了,我们是来收管理费的,你把管理费交上来就行了。”
刘掌柜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