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站的军医为朱由检开了几副药,王承恩亲自煎药,朱由检用药之后,果真好了不少。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又能上一楼了。
病情好转之后,朱由检立即下令,年关将近,特在宫中设宴,宴请诸藩王,以成亲亲之道。
藩王们进宫赴宴,但心里却是一个劲的打鼓,他们都听说了安南的事情了,按照皇帝的秉性,肯定会用兵。
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钱粮,钱粮从哪来呀,他们这不就来了吗。
朱由检站在殿前,亲自迎候,众藩王一看这架势,坏了,皇帝亲自出来迎候,今个这钱,花的少不了呀。
“臣等参见陛下。”
“诸位,不必多礼。”
“谢陛下。”
王承恩躬身说道:“诸位殿下,宴席已经备好,还请殿下入宴。”
周王朱恭枵上前说道:“陛下还未入宴,我等怎敢僭越,还请陛下先行入宴。”
朱由检笑道:“咱们都不是外人,在场的还有不少人是朕的长辈,何必如此客套。”
唐王朱聿键也上前说道:“陛下,礼不可废。”
“那,好吧。”
朱由检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主位,坐在朱由检身旁的,就是朱由检的三个叔叔,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以及几个老牌藩王,秦王朱存机,晋王朱审烜,周王朱恭枵,蜀王朱至澍,楚王朱华奎,唐王朱聿键。
待众人落座,光禄寺的人员开始上菜。
朱由检率先发表讲话,“诸位,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又马上过年了,难得在此欢聚一堂,咱们先干一杯。”
朱由检刚端起酒杯,藩王们齐刷刷的全站起来了,有几个上了年岁的藩王也被身旁相对年轻的藩王搀扶着站了起来。
“诸位,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客气,坐,都坐。”
“谢陛下。”
一杯酒下肚,气氛相对和缓了一些。
朱由检拿起筷子,“大家随意,今天这里没有皇帝,没有藩王,只有家人。”
话虽这么说,可是谁敢动筷子呀。
朱由检也不管那么多,他看向身旁的瑞王朱常浩,“瑞王叔,你如今担任宗人府宗人令,处理事务时,可有什么困难啊?”
朱常浩一听,这能有什么困难呀,宗室里有头有脸的全被你拘在京师了,我就算是想遇到困难,那也没有呀。
“承蒙陛下信任,让臣担任宗人令。也是托了陛下洪福,倒是不曾遇到什么困难。”
“只是近来有些藩王向臣反应,说是离家已久,有些不放心王府里的事务。还有的就是上了年岁的藩王向臣哭诉,人老思乡。”
朱常浩这话,是替其他藩王们问的,同时也是替他自己问的,那就是,什么时候放他们回封地。
朱由检放下手中筷子,他自然明白朱常浩的意思,但他却不顺着朱常浩意思往下说,“这也难免啊。”
“我朱家子孙,源于凤阳,可又分落各地,长于各地,故土难离,任谁也不能免俗。”
“不过,说到这故土难离呀,朕倒是想起来了福王叔。”
“福王叔移藩东瀛,距我大明千里之遥,又要横渡茫茫大海,就算是想回故土,都是难上加难呐。”
“临行之时,福王叔去祭拜了定陵墓,不惑之年,依旧是声泪俱下,久久不能释怀。”
“朕虽心生不忍,但又无可奈何。东瀛初归,孤悬海外,又有倭寇觊觎,唯有宗室藩王坐镇,朝廷方可安心,朕也才能放心。”
“朱家的天下,自然要由我们朱家的人去守。我们朱家既然承受了这份富贵,那就要承担对应的责任。”
“不光东瀛,在朝廷的谋划中,西南的三宣六慰,都要有藩王镇守。在座的诸位,都是自家人,有些事,也不能瞒着自家人。朝廷马上就要对西南用兵了,安南地形狭长,不适合分封藩王,但缅甸面积广阔,分封两三个藩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说缅甸山高林密,但是身为太祖子孙,大明宗室,朕还是希望我们朱家的人去缅甸,替太祖,替大明,替朕,镇守咱们朱家的基业。”
此话一出,在场的藩王心有意动,毕竟要是按照福王移藩东瀛的标准,那谁不愿意去啊。
但是,众藩王没有回应,而是纷纷看向瑞王朱常浩,意思是说,你瑞王是宗人令,又是皇帝的亲叔叔,有什么话你好张嘴,你替我们大伙问问,这事是真是假。
朱常浩顿时就明白了众人的意思,这也是他想问的,“陛下,您刚刚说缅甸也需要藩王镇守,那不知也是如福王兄那般吗?”
朱由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羊肉,“这是漠北送来的羊肉,挺不错的,大家不要拘谨,都尝尝啊。”
“瑞王叔,尝尝看怎么样。”
“是。”皇帝都这么说了,朱常浩也不能说别的,他只好夹起一块羊肉。
“刚刚瑞王叔是问,若移藩缅甸,一应事务是否如福王叔移藩那般?”
朱常浩也顾不得吃了,赶忙放下筷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