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自登基以来,便重新启用勋贵,像英国公张之极,宣城伯卫时春,彰武伯杨崇猷,惠安伯张庆臻,等等,这些人都得到了重用。
但是,像成国公朱纯臣这类人,一没能力,二不忠心,自然而然的就被晾到一边。
朱纯臣也知道自己不招皇帝待见,再加上整顿京营时,朱由检没少敲打朱纯臣,他也老实了不少。
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再难听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朱纯臣这家伙,被自愿捐献了不少钱财,心有不甘,可他又没什么办法。
在军事上,英国公府是一柱擎天,另外还有不少老牌的勋贵和新晋的勋贵,此外还有戚贵,压根就没他的位置。
在政治上,他就更不行了,别说现在不让他涉及政治,就是让他涉政,他也玩不过那群文官。
军事不行,政治不行,那朱纯臣就瞄向了经济。
可随着勋贵被重用,朝廷对勋贵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原来的有些买卖就不能干了,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抛头露面了。
所以,朱纯臣就想着找一个生意合伙人。
朱纯臣找来找去,就发现了国丈周奎。
周奎这个人,十分贪财,跟个貔貅似的,只出不进。
更重要的是,周奎身份特殊,他是当朝国丈,是皇帝的岳父老泰山,谁不给几分面子。
朱纯臣就主动找上国丈周奎,提议双方共同做生意。
本金,朱纯臣和周奎各出一半,不过,朱纯臣特别提出,虽然本金咱们两家一人一半,但是,分红,国丈您拿六,我拿四。
因为什么呢?朱纯臣自然是没那么好心,他呢,不露面,生意都是让周奎出面去做,他就躲在后面。要是遇到什么事,他还主动伸手帮忙。
周奎一听,四六分,我六你四,我露面,完事你还帮着跑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周奎又贪财,这个可以有。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这两个人是一拍即合。
周奎是国丈,皇帝的老丈人,朱纯臣是世袭两百多年的勋贵,两个人有身份,有地位,有人脉,他们想做点什么生意,那有的是人上赶着来。
其中,军需部的生意,就让他们俩接了不少。
这一次的棉衣订单,也让他们俩接了。
这棉衣做着做着,到最后了,棉花不够用了。
朱纯臣就找到周奎商量,国丈,您看这棉花不太够用了,您是不是打发人去再去买点。
周奎一看,这棉花还有不少呢,再去买,现在天冷,棉衣埋的正好,这时候再去买棉花,那价格不是得比平常高。
周奎不是什么好人,朱纯臣就更不是什么好人了,两个人一合计,反正也就剩下一千多件棉衣了,干脆往棉花里掺着芦苇、纸片凑活用得了。
可是没想到,出了事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
周奎被斥责的时候,朱纯臣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好,大气都没敢出,耷拉着脑袋,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虽然他提前和周奎有过交代,真要是遇到事了,咱们俩有一个人出来顶雷就行了,就凭咱们两家的身份,朝廷也不会处罚的太重。
要真是处罚的的重了,剩下的那个就负责另一家的老小。
周奎答应的也很痛快,连拍胸脯外加指天发誓,两个人就差歃血为盟了。
可结果,周奎一看事情不好,就把朱纯臣供出来了,以求减轻自己的压力。
周奎这一供认朱纯臣,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全都看向了成国公朱纯臣。
英国公在外领兵,收复安南,现在朝堂之上的武官之首就是成国公朱纯臣,他就站在第一排,想躲都没地躲。
朱纯臣双腿一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臣有罪。”
他不认罪也不行了,军需部那里有记录,周奎又把他供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认罪是最好的方法了。
朱由检看向跪在地上的成国公朱纯臣,“成国公,朕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涉了案。”
“东平王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朱纯臣以头抢地,“臣有罪,恳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面露不悦,“朝堂内外有法度,举头三尺有神明!”
“就因为你们两个人,辽东冻死了二十六名士兵。责罚,那是二十六条人命,责罚你们就能让那二十六名士兵死而复生吗!”
朱纯臣和周奎一个头磕在地上,“臣死罪。”
原本,这些文官摸不清朱由检的态度,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照以往,皇帝对于勋贵是相当优待的,就算是犯了错,一般也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在朱由检没表明态度之前,他们是不太好说话的,万一说的轻了或重了,不对皇帝的意思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现在,朱由检表明了态度了,绝不姑息,那文官们顿时明了,纷纷开喷。
浙江道御史上前,“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丈与成国公犯下如此大罪,若是不严加惩处,置国法于何地啊。”
云南道御史上前,“陛下,富贵拘法律,贫贱畏笞榜。国丈与成国公虽然身份高贵,但仍是我大明臣子,仍受大明律束缚,臣以为应当按律法行事,绝不能姑息养奸。”
刑科给事中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