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一处偏房中,受伤的赵鹏举被安置在此。
赵鹏举毕竟是忻城伯赵之龙之子,又受了伤,就没有关到大牢里,而是在府衙中找了一处偏房安置,同时加派人手看押。
忻城伯赵之龙派自己府上的李管家,在这里服侍照看赵鹏举。
一大清早,李管家提溜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少爷,早饭我给您送过来了,您先吃饭吧。”
赵鹏举躺在床上,呜呼哀哉,“李管家,我这都伤成什么样了,我爹他也不说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还让我在这待着,你说说,这是亲爹吗。”
李管家哪敢接这话呀,“少爷,您不知道,老爷他在外面一直在想办法,只是民这事是直接由应天府尹查办的,有些棘手,您也只能再委屈委屈。”
“不是,我都伤成什么样了,还要再委屈委屈?”
赵鹏举坐起身来,李管家见状赶忙过去搀扶,“哎呦,我的少爷,您慢点。”
“我倒是想快点呢,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能快得了吗。”赵鹏举语气中带着埋怨。
“少爷,老爷他不是不管您,现在的形势不比以前了,老爷他也有他的苦衷。”
“不过少爷您放心,临来的时候,老爷特意让我告诉您,他在外面已经都打点好了,让我来跟您通个气。”
“哦,是吗?”赵鹏举顿时来了精神,“我爹他是怎么说的?”
“老爷让我告诉您,到时候上了公堂,少爷您就一口咬定,自己和那个孙莹莹是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可是老爷他碍于对方的身份,就是不同意,孙莹莹得知以后,也自知身份低微,可又割舍不下少爷,便以死殉情。”
赵鹏举不以为意,“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少爷,老爷说了,现在不比从前,得夹着尾巴做人,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赵鹏举略显不耐烦,“行吧,行吧,我知道了,到时候不管谁问,我都这么说就是了。”
“吃饭吧,带的什么好吃的呀?”
李管家打开食盒,“少爷,是您爱吃的肥肠。特意嘱咐的伙房,肥肠不能洗的太干净了,省的少爷您吃的时候没味。”
赵之龙提鼻子一闻,“嗯,没错,就是这个味。”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肠,放到嘴里,“对,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又往嘴里夹了一块,刚咀嚼了两下,就发觉不对劲了,连忙吐了出来。
“呸!呸!呸!呸!”
“这里面怎么还有馅呢?”
“少爷我是说过,肥肠不能洗的太干净了,要不然吃着没味。可是,你也不能带着馅就给我端上来呀!”
李管家连连赔罪,还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少爷,少爷,您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吃肥肠补补身体吗,小的我回去之后连夜让他们杀的猪,又连夜做的,就为的是今天早上少爷您能吃上肥肠。”
“萝卜快了不洗泥,可能是昨天晚上天太黑了,下人们没看太清,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少爷您放心,回去我就狠狠的处罚他们,给您解解气。”
“少爷,您先吃点别的,别饿坏了肚子。”
“起来,起来。”赵鹏举很是不耐烦,“都这样了,一嘴的那味,我还能吃得下吗。”
“收拾了吧,少爷我不吃了。”
“是。”李管家随即收拾了起来。
就在这时,应天府的一名捕头走了进来,语气还算恭敬,“小爵爷,府尹大人要审案了,您得去过堂。”
“知道了,马上就去。”
“那麻烦小爵爷快一些,小人在外面等候。”
应天府尹吴阿衡,现在对赵鹏举的案子,已经基本了解,虽然受害人孙莹莹自尽了,她的父亲也失踪了,但从孙莹莹家周边的邻居口中,也能够证实杨玉成所说的情况。
吴阿衡对于这些勋贵子弟做这些欺男霸女之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也没有如忻城伯赵之龙那般想的那么多,什么顺应皇帝的意思,什么趁机打压旧勋贵,都没有。
吴阿衡想的就是公事公办,反正现在应天府只负责审案,判案是大理寺的事,赵鹏举是死是活,全都是大理寺判决,他只是把案卷递到都察院审核就算是完事了。
要当坏人,那也是大理寺去当,和他没关系。
所以,吴阿衡也不怕什么,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升堂问案。
吴阿衡坐于府衙上位,受伤的赵鹏举,刺伤赵鹏举的杨玉成,也随之被带了上来。
杨玉成是一介布衣,虽然他是义愤填膺,捅了赵鹏举一刀,可是,他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平日里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那一刀下去之后,他那股激劲,也就随之消散了。现在,他就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还有点后怕。
不过,他作为平头百姓,刻在骨子的就对官府畏惧,所以,一进公堂,杨玉成就跪下了。
可赵鹏举不然,他是忻城伯的父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就连他亲爹都不舍得让他下跪,他又怎么可能上来就对应天府尹吴阿衡下跪呢。
他就直愣愣的站在公堂上,只不过毕竟是挨了一刀,脸色发白,精神有些不振,站也没个站样。
啪!
吴阿衡一拍惊堂木,“大胆赵鹏举,公堂之上,为何不跪!”
“我可是忻城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