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举的案子又开始审理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审案团,规模空前。
自从三法司衙门在地方铺开后,各地官府就只有审案权,没有判案权了,必须先将案卷交由都察院审核,经都察院审核无误后,再交由大理寺判决。
应天府是大明朝的南京,有一整套的行政班子,为了给这些人找点事干,在应天府这一级,就没有再设都察院和大理寺,案卷则是交由南京都察院和大理寺受理。
在霍维华安排好一切后,他又请来了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丁魁楚,南京大理寺卿张至发来到应天府衙,到时候审案、复核、判决,一条龙直接完事。
更重要的是,霍维华要对付的是南京的勋贵,他也得拉上几个人撑撑场面。
张至发原本是户部盐铁司侍郎,如今上了年岁,便被调到了南京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大理寺卿原本是正三品,后来被朱由检提到了正二品,朝堂之上也没人反对,毕竟升官了,是谁都愿意的事,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反对的恶人。
南京大理寺与北京的大理寺对应,大理寺卿也是正二品,张至发属于是在临致仕之前,解决了品级问题。
张至发本来是不打算掺和这事的,可是他转念一想,霍维华刚刚上任就敢这么干,那肯定是得到了默许的。
他现在是老了,可皇帝还年轻,太子也成长起来了,他得为自己的子孙铺路,所以他就来了。
南京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丁魁楚,这个人功利心很重,他和张至发想的一样,他觉得此事可以在皇帝面前博得好感,所以他也来了。
忻城伯赵之龙还是拉着宁晋伯刘光溥旁听,只是他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应天府尹霍维华笑眯眯的看向忻城伯赵之龙,“忻城伯,令郎的身体抱恙,此案带上这一次已经是审理的第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同时也是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便特意请来了张廷尉与丁副宪。”
“届时案件审理完毕,便可即刻判决,也不会耽误令郎治伤。”
赵之龙能说什么呀,“霍府尹真是有心了,想的真是周到。”
“哪里,哪里。”
霍维华拿起惊堂木,刚准备审案,就听的外面有人呼喊,“大人,小的冤枉啊。”
在这个时候有人喊冤,霍维华便意识到,事情恐怕要出岔子。可是,他身为应天府尹,有人喊冤,他又不能不管。
“是何人有冤啊?来人,将人带上来。”
很快,一名衙役带着一位小老头走上了公堂。
这小老头一到公堂,立刻跪了下来,“大人,是小的有冤啊。”
“堂下何人?”
“小的孙老二。”
“孙老二,本官正在审案,你的冤情,待此案审理完毕后,本官再行审理,你先到一旁等候。”
可是这孙老二却并不走,“大人,小的要申的冤,就是和这个案子有关。”
霍维华眉头微皱,“你仔细说说,有何关联?”
“大人,小的是孙莹莹的父亲。”
“孙老二,本官问你,案发之时,应天府的捕快曾到你家去找过你,那时你却消失不见,怎么这个时候又来申冤了?”
“回大人的话,小的当时确实没在家,在外面喝花酒来着。后来听说我那小舅子捅了忻城伯的儿子一刀,我害怕受牵连,就躲了起来。现在听说大人要开堂审案,小的相信大人是个高好官,这才壮着胆子出来申冤。”
霍维华听出了孙老二话里的不同寻常,当时消失不见的理由很充分,而且还给他戴了高帽,背后恐怕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呐。
“孙老二,那你说说,你要申的什么冤?”
“大人,小的要状告忻城伯赵之龙,是他害死了小人的女儿。”
霍维华顿了一下,“孙老二,你说你要是状告的是忻城伯赵之龙?”
“没错?”
“那忻城伯是如何害死了你的女儿啊?”霍维华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小人的女儿与忻城伯的儿子,那是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甚至都睡到一块去了。”
“可是,他忻城伯赵之龙嫌弃我们家里穷,配不上他们家,就死活不同意。”
“可怜我那女儿是一个痴情女子,既委身于赵鹏举,那就是认准赵鹏举,非赵鹏举不嫁,最后竟然以身殉情。”
“大人,您说说,要是没有他忻城伯赵之龙死皮白赖的拦着,我那可怜的女儿至于以身殉情吗?至于丢了性命吗?”
“可怜我一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鹏举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好似小鸡啄米。
杨玉成在一旁听的,咬牙切齿,他刚想开口反驳,但忻城伯赵之龙站了起来。
“霍府尹,此事,我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虽然犬子与孙莹莹是一见钟情,甚至还有了肌肤之亲。可是,那孙莹莹出身贫寒,是配不上我忻城伯的。我便没有同意。”
“只是没想到,那女子如此刚烈,竟然以身殉情,实在是令人可敬。”
“在此,我决定了,认孙莹莹为我忻城伯府的媳妇,而且为我而鹏举的正妻,以白银一万两为聘礼,向孙家提亲,不日我便为他们二人举行阴婚。”
“待日后我儿鹏举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