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朱由检看向火车头,“火车虽好,但效果究竟如何,还需要实际运用。”
“就先把京师到保定府的这段路铺设轨道,加以实验,若是运营良好,再行推行至天下。”
“那这事,交给哪个衙门合适?”
内阁由次辅温体仁率先说道:“陛下,既然是修路,那自然是工部的事。臣以为此事,还是应当交由工部实施。”
工部归温体仁管,他自然是向着工部说话。
毕自严略做思考,“陛下,火车运行,不比以往人拉马驮,火车必须需要轨道才能运行。”
“铺设轨道的同时,更应该防范一点,那就是防止百姓偷盗铁轨。”
“不要说外面还包裹有一层铁皮了,就是光有木头,也会有百姓捡回家去烧火。”
“臣以为,对于此,应当格外注意。”
兵部尚书陈奇瑜随即说道:“陛下,既然还要防范铁轨被百姓偷盗,那莫不如将此事交由兵部实施。”
“兵部车驾司本就有驿传之职,且又有兵士,实施此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工部尚书李若星立刻反驳道:“兵部车驾司本就合并了太仆寺之职能,若是再添火车之事,恐怕力有未逮。”
“工部,本就掌天下工程,铺设轨道本就属修路,乃是工部分内之事,所以此事还是交由工部最为合适。”
这就开始争权了,朱由检暗叹一声。
能做到内阁、六部堂官这个位置上的,没一个简单的,眼光都很毒。
火车之益,这些人都看出来了,若是将来火车在平原地区铺设开来,无论是运粮还是运兵,那都是极大的权力,甚至还要超过漕运总督。
朱由检想了想,既然轨道两侧需要用兵维护,更重要的是以后还要用火车运兵运粮,那就还是交给兵部车驾司。
“这事还是交给兵部车驾司负责,复设太仆寺,将原车驾司的职能全部划归太仆寺,车驾司专职负责火车之事。”
“这车驾司侍郎,就让卢象升担任吧。”
接着,朱由检看向兵部尚书陈奇瑜,“陈尚书,火车交给你了,那如何防范轨道被百姓偷盗,你可有办法?”
陈奇瑜躬身道:“回陛下,臣已经想好了办法,那就是在轨道两侧,再行设立卫所。”
“只是,这次的卫所,不再设立卫,而是根据情况设立千户所和百户所,撒在轨道沿线,专职负责轨道安全。”
“若遇到战事,也可以抽调这些士兵用于作战。”
朱由检听罢,点了点头,“卫所,这倒是个好主意。”
“你回去之后写一份奏疏呈上来。”
“臣遵旨。”
朱由检又看向了户部尚书钱谦益,“钱尚书,户部调拨一百万银元给兵部车驾司,用于火车之事。”
钱谦益躬身道:“陛下,户部目前的钱粮都有用处,已无余力再调拨这一百万银元了。”
朱由检也知道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但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又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研制出了火车,他哪能就这么放弃呢。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陛下,朝廷上下,如今到处都在用钱。安南战事,前前后后投入兵马二十六万,其中战兵就不下十万。再加上之前的吕宋之战,如今下南洋的六万兵马,还有后续的设置卫所,迁移百姓,都需要用钱用粮。”
“虽有东瀛都司的金银矿支持,但各项开销太大,还需要应对各种天灾,户部也是捉襟见肘。臣还请陛下,暂缓此事。”
内阁右次辅温体仁冷哼一声,“钱尚书,莫不是你在故意推诿吧。”
“不知温阁老,何出此言啊?”
温体仁看向钱谦益,“何出此言?这句话应该我问钱尚书才对吧。”
“毕自严毕阁老当时任户部尚书时,国库如此艰难,尚且能供应朝廷开支。程国祥程尚书掌户部事时,国库也从未捉襟见肘。李待问李尚书任户部事时,国库也从未捉襟见肘。怎么到了你钱尚书掌户部事时,国库就捉襟见肘了?”
“你钱尚书是江苏苏州人,按照太祖定下的规矩,你是不能担任户部尚书的。”
“可陛下信任你,认可你,不惜违反祖制也要让你担任户部尚书。可你呢,你是如何报答陛下的?”
“以德报怨,还是以怨报德?”
钱谦益气的满脸通红,“阁老,下官说的是实情,您若是不信,尽可去户部查看,何需如此言语攻劾!”
礼部尚书周延儒,他也和钱谦益不对付,见状,便想出言劝解,“钱尚书,不要动怒,温阁老他也是出于公义,只不过言语激烈了一些。”
“只是国库之中,尚有钱粮,火车又是国之重器,你钱尚书又何必如此吝啬呢?”
“难不成国库中的钱粮不用于国事,还要便宜了那些硕鼠不成?”
“你钱尚书颇有家资,瓜田李下,难免引人非议。”
钱谦益怒目而视,“周尚书,你莫不如直接说我钱谦益贪墨国库钱粮,还绕这些弯子作甚!”
周延儒哈哈一笑,“钱尚书,我这也是善意的提醒,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你钱尚书是户部尚书,又是常熟县人,到时候就怕有人说,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