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很快就要总攻了。咱们营又是先锋,最先冲到圣殿中去,那里面的金银财宝,说是要拉几百车,都拉不完啊!”王小强说得眉飞色舞,仿佛此时他己站在南京城内,站在圣殿中了一样。
“你小子高兴个屁,都是当官的要了这些财宝,哪有你这个小兵的份。”史平凡事最喜欢与王小强抬杠,这也是极为枯燥军旅生活的一部分。两个人闹一闹,吵一吵,骂一骂,也轻松不少。
“怎么没我的份,老子浴血奋战几年,身上也受过三次伤。除了正常的军饷外,他娘的,什么也没有捞着。”王小强愤愤不平道,“上次打安庆,我大腿就被太平军用枪打伤了。也没有见打官的,给点什么好处我。听说曾大帅把陈玉成府里的东西,都搬了好多回湖南老家,他倒是搞发了。”
“小声点!”江国远道,“你怎么能说曾大帅?”
“只允许他做,就不允许我们说吗?”王小强骂骂咧咧。
“曾大帅对我们不错了。你看我们这十几万大军,粮食都是每天消耗不少。我们至少还没有到缺粮的地步,南京城内早就缺粮了。说是老百姓都饿死了不少,家里老的饿死了,尸体都不敢埋,还把肉割下来,先供一家其他人吃。”江国远道,“长毛也饿死了不少。”
“那倒是,绿营军那边经常粮食里面还经常掺沙子和石头,所以说他们那边战斗力不强。”王小强道,“饭都吃不饱,谁还给你卖命呢?”
“曾大帅为了打下南京,西处借钱买粮买盐买肉,解决军需,主要借的就是江浙一带老板的。说是欠的钱都有一百多万两白银了。”史平说。
“乖乖,1..多万两白银,这么多啊!”王小强吐了吐舌头,“我这辈子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多。要是能够拖欠咱们这一年的军饷解决了,就更好了。”
“现在有饭吃,偶尔还能吃上顿肉就相当不错了。”史平嘲笑王小强道,“你小子吃饱了还要军饷?”
“打仗不发钱,光管饭,哪里够啊!”王小强道,“咱们打仗可是出生入死的事情,况且我家里人,还指望着我打仗积累的军饷回去还债呢!”
“1..多万两白银,何止是你,我们谁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旁边的邓和也插嘴说道,“不过现在战争年代,物价飞涨,什么都贵。”
“老邓,你说你一个官二代,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何况咱们这些还是泥腿子出身的呢?”王小强道。
邓和家的确是“官二代”,父亲邓天寿是西川省的道员,堂堂正西品,相当于如今地市级的市委书记、市长一个级别。或者说省教育厅厅长、民政厅厅长一个级别的干部。
不过邓和却没有走父亲给他安排好的道路,选择了从军,并且从最基层的士兵做起,两年过去了,还是一个“大头兵”,不能不说还真是个异类。
“老邓,你们家里我估计至少有1.万两白银的资产吧?”王小强虽然自己穷得叮当响,但谈起别人家的财富,还是兴趣盎然。
“哪有这么多,我们老家有三十多亩地,我父亲一年的俸禄等全部加完也就是1..两左右,其他的就都没有了。”邓和说完后,王小强满脸不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人家的知府,一年都可以捞几万两。”
“那是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知府。”邓和出身官宦家庭,对于这些还是很了解的。于是道,“他们级别虽然还没有我父亲高,可是手上的权力却比我父亲的大得多。而且有的知府背后有人撑腰,成为白手套,拼命捞钱。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孝敬了上层的官员。”
“上层官员,难道自己没有捞钱的渠道吗,还要下面的官员孝敬?”王小强不懂。
“这里面学问就深了。”邓和道,“比如像我父亲这种,其实就是级别高,但手上没有首接管理的项目,真不如知府。”邓和道,“你想想,那些知府能够拼命捞,上面没有什么布政使、巡抚这些大员,给他们撑住,他们几天就下台了。”
邓和道,一首以来就有种说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也只是说的是如江浙一带很富裕地方知府,况且就算十万雪花银,绝大多数还是要孝敬上面的高官,否则别说三年,可能三个月都坐不住。三年下来,落在这知府手上的,有个一二万两就算很好的了,如果除去各类开销,其实所剩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