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安德海一行人的坐骑消失不见后,曾国荃又才把幕僚们叫了进来。
“大帅,上面怎么说?”幕僚们争先恐后地问。
“还能怎么说,想咱们出力攻城。攻下城后,圣库里的金银财宝全归他们。”曾国荃拿起旁边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干掉,然后道,“我早知道太后和小皇帝,肯定要和咱们来争这笔财富。现在六百里加急,送了命令来了,说进城后,不得动里面的财富一分一毫,你们说,怎么办?”曾国荃本来就休息不好,几年前就有皮肤病,一着急,皮肤就瘙痒,那个时候又没有皮炎平这种药,痒起来,曾国荃就喝酒,结果一点也没用。由于没有休息好,曾国荃的眼睛里,总是布满了血丝。这喝过酒,眼睛更是通红。
这帮幕僚是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置圣旨不理,那可是抗旨,要杀头的。要说遵照圣旨,那真打了十几年,千辛万苦才打到南京城内,朝廷那帮人只知道指手划脚,全靠湘军拼死才获得的胜利成果,这泼天的财富,朝廷一句话,就想全拿走,湘军肯定也不干。
更要命的是,那里面多半空空如也。这帮师爷也不是傻的,那就干脆来个装聋作哑。
见问了半天,这帮平时夸夸其谈的人都不说话,曾国荃也火冒三丈,道,“下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你们都要喝西北风了。”言下之意,你们他娘的不支持我抗旨搞钱,给你们发工资的钱都没有了。
这时带着的师爷道,“大帅,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要见机行事。”有时候正确的废话,比沉默不言管用得多。
什么叫不可操之过急,什么叫见机行事。师爷没有细说,也没法细说,但是曾国荃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对,的确不能操之过急。我大哥也经常写信提醒我,凡事要稳,要慢,看清楚了再行动。我有时候就是太着急了。”
这位师爷,趁坡下驴地道,“是啊,大帅,既然朝廷来了旨意,您毕竟是正二品的巡抚大员,应该遵旨而行。但是咱们军队,很大程度上靠大帅您搞钱来养活,如果完全按照朝廷的旨意来,大帅您倒是没有风险,可跟你一起同甘共苦的将士们就寒了心。”
“是啊,我为难的就是这个,所以心里烦躁不安。”曾国荃又喝了一杯酒道,“我养你们这帮人,每个月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们,就是希望关键时刻为我出谋划策。三个臭皮匠也顶一个诸葛亮,你们这里五六个人,怎么也顶得上两个诸葛亮吧。”
“大帅,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行不当行?”还是带头的师爷,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须,故作深沉地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最讨厌你们这酸不溜秋的样子!”一想起,两宫皇太后和小皇帝,仗着地位上的优势,要来抢自己辛苦十几年,同长毛作战,即将获得的丰硕的劳动果实,曾国荃就打心里觉得极其不公平,极其烦恼。
“属下以为,对于圣旨要变通着执行。咱们打下南京城后,肯定第一时间要去查圣库,数清里的财物。假如说圣库里有1..万两白银,我以为就可以打个折扣,上报给朝廷只有5.万两。”
其实按照我们今天说法,本来应该属于国家的财产,你私自中饱私囊,用《刑法》上的观点来说,就构成了贪污罪,但是不贪污,曾国荃的军队属于私人武装,从体制上来说,朝廷没有必要养活,要靠曾国荃自己找钱养活,不贪污就没钱。这就是个二难命题。
“好主意!”曾国荃点点头道,“不过圣旨上写了,朝廷要派钦差的和户部的来。”
“那大帅攻下南京后,就抓紧时间转移财产。”
1864年7月19日,一个永载入史册的日子,曾国荃指挥大军用炸药炸开了坚固的南京城墙,十几万清军一拥而入,太平军朝廷了最后艰苦的抵抗。最终城内的几万太平军士兵全部阵亡。
而赖莲英见到大势己去,带着洪秀全的后宫嫔妃女人们,纷纷跳入长江自尽。面对强大的清军,她们最终以死成全了气节。而在冲突中,忠王李秀成与幼天王洪天贵福冲散。
李海涛、邓和、江国远、史平、王小强五人,由于送了银子给罗永伟,罗永伟向古军瑞汇报后,得到许可,加入到夺取圣库,为曾国荃搬运圣库财物的“特别行动队”中。
圣库其实就是天王宫内一处上了锁的大房间。等到罗永伟带着李海涛他们赶紧到时,朱红色大门上,上了几把黄铜大锁。己经有几十名其他营的士兵,正趴在门缝上往里观看,不过大门连条缝也没有留出来,里面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这并不阻挡这些湘军士兵兴奋的心情,大家还是前仆后继地趴在门缝上向里面观看。
这种心情,就跟我们现在利用黄金周,去热门景点看风景一个道理。本来你想去看风景的,结果你发现全是人,什么美景根本看不到,或者只能看一个角。连拍照拍下来,里面也全是人,根本没风景什么事。但是来都来了,你怎么也要拍几张照,跟着人流,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