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龙看出了俘虏的担忧和怀疑,却没有阻止也懒的解释。
很多时候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与其苦口婆心的去说不如脚踏实地的去做。
所以静静的听着他们议论,等俘虏议论的差不多了才吼道:“都给我安静。”
这话有效,俘虏们齐齐噤声向他望来,麋龙继续道:“从现在起所有人不许开口都听我说,我提问的时候才能发言。”
说完转身去了汉军这边,面对自己人就没必要那么拘谨了,直接走进人群站在队伍的最中央,目光从众将士身上一一扫过,组织了下语言才说道:
“昨晚的胜仗打的漂亮,之所以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全是你们拼死用命的结果,我麋龙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这话听的将士们很是感动,有人甚至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汉军中也有不少老兵,跟过很多将领,那些将领有几个把他们当人看的,打了胜仗吃顿饱饭就算是犒赏了,谁跟他们说过这么贴心的话?
这位麋公子却不同,是打心底里尊重他们。
没说的,以后上了战场老子豁出去了。
将士们只是在心中感动面上并未有什么反应,这在麋龙眼里就成了冷场,无奈笑道:“我说的这么漂亮,你们不给鼓个掌吗?”
将士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鼓掌,就连旁边的俘虏兵也受到感染,跟着瞎鼓掌,一时之间掌声如雷动,直到麋龙抬手下压才停止。
麋龙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咱们这群人中有从江陵逃出的吴军俘虏兵,有跟着蛮王过来的蛮兵,有习县令的起义军,成分算是相当复杂了。”
“成分不同,聚在一起肯定有隔阂,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相信很多人都问过自己这两个问题,并因此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对吧。”
人群再次沉默,麋龙随手指了一人问道:“你迷茫吗,不用起来坐着回答。”
那人摸着脑袋傻笑道:“有点。”
麋龙又问另一人道:“你迷茫吗?”
那人咧嘴笑道:“不迷茫,只要跟着公子我就不迷茫。”
马屁精。
麋龙询问一圈说道:“今天有时间咱们就好好探讨一下这两个问题,首先说说咱们为什么打仗?”
“为什么打仗啊,因为天下不太平,不打就要受欺负,吴军欺负我们,士族欺负我们,贪官污吏欺负我们,从小到大你们有谁没受过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的欺负,有的站起来我看看,有吗?”
没人站起。
麋龙又问道:“那有做过佃户的吗,站起来我瞧瞧。”
这下呼啦站起一群,麋龙随手指了一人问道:“我记得你叫许狗剩,江陵本地人是吧,你做过佃户?”
许狗剩没想到麋龙记着他的名字和籍贯,感动的说道:“是的公子,小人以前是蔡家的佃户,给蔡家放牛的,我爹也是,我祖父我曾祖都是,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蔡家的放牛娃。”
“我六岁那年,我爹去给蔡家放牛不小心躺在山坡上睡着了,醒来牛找不到了,我爹就被蔡家的管事给活活打死了。”
“结果第二天牛自己回来了,可是我爹……我爹却再也回不来了,呜呜……”
说到伤心处,许狗剩忍不住放声痛哭。
麋龙过去将他搂进怀里,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安慰完许狗剩,麋龙指向另一人问道:“罗伟是吧,你也当过佃户?”
罗伟点头道:“我是张家的佃户,就是张允所在的张家,张家人心黑啊,我家本来有二十亩良田,不用做佃户日子也能过的舒舒服服,可是张家惦记上了我家的地。”
“我八岁那年我家收成好有了些余钱,我爹就想给我找个先生教我读书识字,毕竟人总要向前看嘛,结果被张家的管事给盯上了。”
“那位管事跟我爹是旧相识,说有这方面的门路,我爹就跟他去了县城,然后被那个杀千刀的管事灌醉并带到赌馆赌钱,仅仅一个晚上,我爹输完家里的二十亩地不说,还欠了半辈子都还不清的赌债,被迫成了张家的佃户,租张家的地勉强糊口。”
“那本来就是我家的地,现在我们却成了租户,可笑不?”
“更悲哀的是张家将租金提高到了八成,交完租金剩下的那点钱根本吃不饱,我娘就是被活活饿死的。”
麋龙听的脸色阴沉如水,大汉最大的问题,或者说导致大汉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土地兼并。
士族大地主们对土地有着深入骨髓的执念,只要是土地就想弄到自己手里,为达到这个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