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好,将军威武,农军威武……”
“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终于开眼了,父亲母亲你们看见了吗,刘家终于遭报应了。”
“儿子你的大仇报了,你可以安息了。”
随着刘捷等罪犯人头落地,百姓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哭天抢地的,仰天咆哮的,发疯般想冲上高台食刘家血肉的全都拥挤在一起,搞的场面那叫一个混乱,甚至差点发生踩踏事件。
农军虽在艰难的维持秩序,奈何不愿伤人心有顾忌,尽管拼尽全力防线依旧岌岌可危。
麋龙见这样不是办法,果断抓起刘捷的尸体扔了下去,同时一脚将刘捷的脑袋踢进人群里。
台上的刽子手有样学样,同时出手将其他尸体也扔了下去。
百姓瞬间疯狂齐齐冲上,对着尸体踩踏殴打撕咬,很快便将刘捷的尸体撕成了碎片。
有人更是忍着恶心将刘捷的血肉塞进口中,吃的满嘴血沫不说,边吃还边发出癫狂的笑,看的麋龙都触目惊心。
这刘家是有多招人恨呐。
麋龙站在台上默默等待,等了足足两刻钟等百姓发泄完毕才拿起大喇叭喊道:“乡亲们都静一静,且听我说。”
木匠打造的简易喇叭效果一般,喊完百姓依旧无动于衷,麋龙只能让农军帮忙呐喊。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
数百农军的呐喊声终于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声,百姓齐齐向台上望了过来。
麋龙站在人群中央,面朝百姓大声喊道:“乡亲们,刘家为祸多年今日终于伏诛,酃县的天……晴了……”
“谢谢将军,将军英明。”不知谁带了头,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发自内心的感谢。
麋龙继续喊道:“刘氏贼子虽然伏诛,但他们家抢夺的赃款尚未处理,酃县刘家是临湘刘家的分支,被临湘刘家封到酃县已经一百五十余年,百余年来刘家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掠夺来的土地高达八万亩。”
“这些土地都是酃县百姓的民脂民膏,是你们的先祖披荆斩棘毕露褴褛开垦出来的,却被刘家夺走这么多年,简直可恨。”
“现在刘家伏诛,这些土地理应物归原主,但很多土地的原主人都已被刘家害死找不到失主,鉴于此,本将军决定将刘家的土地拿出来平分,无偿分给县中所有人,从今往后你们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幸福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好,将军英明,啪……”
有人当场欢呼出声,结果没等说完就被身边的长辈呼了一巴掌。
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许多想要分地的年轻人都被上了年纪的长辈制止,到了嘴边的呐喊被逼咽了回去,导致大会有些冷场。
麋龙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愣了许久才指着一位须发花白,身体佝偻的老者问道:“老人家,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被指到的老者走出人群,抱拳拜道:“老朽白衡见过将军,将军平冤案灭刘家,为我等贱民主持公道,又开刘家粮仓为我等发放粮食,如此种种老朽感激涕零,农军的恩情酃县百姓将会永世铭记,但是将军……”
“刘家家主刘江还活着呢,刘家城外庄园里的私兵可都还在呢,将来农军离开刘江回来,得知我们分了他家的地……”
“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所求不过活着而已,拿点刘家的粮食没问题,但分他们家的地老朽是真心不敢呐,还请将军见谅。”
这是真心话,大汉的老百姓向来与人为善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哪是实力强大又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的士族的对手?
面对士族,他们唯一的策略就是逆来顺受。
对白衡来说分点刘家的粮食没问题,粮食是浮财且大伙都分了,刘江再狠也不可能因为这点粮食得罪全县百姓。
但土地不同,那是核心资产是命根子,真瓜分了刘江回来绝对会大开杀戒的,他们老百姓单是活着就已拼尽全力了,谁敢得罪刘江啊?
麋龙理解白衡的担忧,换位思考他若是白衡也未必敢拿刘家的土地,原地思忖片刻喊道:“你们之中有谁是刘家的佃户,站出来我看看。”
现场呼啦站出一群,男女老少皆有。
麋龙打量着这群瘦骨如柴的佃户问道:“我若将刘家的土地分给你们,你们敢拿吗?”
众佃户面面相觑集体沉默。
刘家给酃县百姓造成的阴影太深了,深到哪怕有农军撑腰他们依旧不敢反抗。
麋龙有些哀其不争怒其不幸,却也知道根源所在没有发怒,而是指着一位中年问道:“这位大哥,你叫什么,有儿子吗?”
被指到的中年出列说道:“禀将军,我叫刘三,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娶妻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