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终于逃出来了,回头发现身边只剩十二人且个个带伤,脸色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全军覆没啊!
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败仗吗?
他想不明白,来的路上已经谨慎再谨慎了,怎么就被农军提前发现了呢?
该死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明显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士徽顾不得多想带着亲兵继续逃命,同时心中涌出无尽的悔恨。
早知道就听吕岱的建议撤回宜春了,现在好了,想撤都没机会了。
天亮了。
士徽还在漫无目的的跑着,跑了多远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总之两眼一抹黑。
他是交州人啊,第一次来长沙哪知道哪条路通往哪啊?
关键他饿了,折腾一晚上没吃没喝,士公子哪里扛得住?
更致命的是亲卫中有几人受了重伤,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再不治疗会死的。
万般无奈之下士徽只好抬着亲兵赶往附近村子寻求村民帮助。
村民也热心,见他们进来一名中年快速迎上,看着几人满身的鲜血问道:“将军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士徽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饼,递给中年说道:“我们是农军斥候,跟吴军遭遇吃了败仗,老乡能否救一下我的战友,再给我们准备点吃的。”
跟农军打交道这么久,士徽对农军的基本称呼早就摸清楚了,因此姿态摆的很低。
中年说道:“快跟我来,咱们先去刘郎中家里治伤。”
刘郎中是附近村子唯一的大夫,虽然医术不咋滴但总比没有强不是。
将他们带到地方跟刘郎中说明情况,士徽等人的伤势终于得到了救治,同时终于喝上了热腾腾的米粥。
一鼓作气再而衰。
逃跑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休息了也吃饱了,士徽想睡觉了。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士徽强忍着困意带着亲卫就要离去,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一位身穿铠甲,双臂抱在胸前的青年将军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士徽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青年将军笑道:“看装束您就是士徽将军吧,农军第一师第一团团长沙摩柯见过士将军。”
士徽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送他过来的中年,又是愤恨又是不解的问道:“我都说我是农军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告密,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农军的?”
中年抱拳拜道:“我没看出来您不是农军啊,你说你是农军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草民自然要尽快通知附近农军过来救你了,我也是好心啊。”
士徽:“我尼玛……”
我说我是吴军你就去告密,说我是农军你就去求援,合着横竖我都躲不过呗?
士徽郁闷的想撞墙,看着沙摩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五溪蛮王沙摩柯,久仰大名。”
沙摩柯摆手道:“我有个屁的大名,别整这些虚的了,随我回去见麋将军吧,农军有专门的医疗队可以帮你。”
士徽还能说啥,乖乖跟着走呗!
……
麋龙一夜没睡,怕战事不利随时等着支援,同时防范可能到来的吴军主力。
结果战事顺利的超乎想象。
天亮麋龙赶到针松岭战场,王宏小跑迎上,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说道:“此战斩杀八百多人,俘虏三千多,还有少数躲在山林逃走的,总的来说是场大捷,可惜士徽没有抓住多少有些遗憾。”
麋龙顾不上遗憾连忙说道:“吕岱快追上来了,让将士们立刻出发,尽早躲开吴军追击。”
“你先走我负责收敛将士们的尸体,咱们在约定地点会合。”
说完喊来穆宗吩咐道:“将农军遗体全部带走,再从吴军的尸体中选出一半,给他们换上农军的衣服,让吕岱猜去吧。”
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麋龙都不知道,反正闲着,给自己和吕岱都找点事做呗。
“喏……”王宏穆宗正要各自行动,沙摩柯的破锣嗓子突然传入耳中。
“师长,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见沙摩柯押着一名吴将过来齐齐皱眉。
他们都不认识士徽。
士徽也不认识他们却能猜到,挣脱束缚朝麋龙行礼拜道:“看年纪你应该就是麋将军吧,苍梧士徽见过麋将军。”
做了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觉悟,他跟麋龙又没有私仇,麋龙也不至于杀他,所以没必要骂街对不对?
“原来是士将军,久仰久仰。”麋龙立刻换上笑脸,热情笑道:“吃饭了吗?”
士徽:“……”
这话听着让人想哭。
吴军主力随时可能追来麋龙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番便率军出发。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吕岱如约赶到了针松岭,看到的自然是满地残骸。
张温蹙眉道:“什么情况这是,他们人呢?”
“还用问吗,肯定中埋伏了呗!”吕岱的心直接沉到谷底,叹息道:“士徽将军怕是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