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麋龙态度和善,不像其他官员那么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老妪逐渐放下戒备,老泪纵横的开始诉苦。
“侯爷明鉴,老身儿子不孝,不知怎么着就沾上了赌博的癖好,被周老三带去赌场,赌输了家业,赌没了媳妇,赌的家破人亡不说,还因还不上赌债被周老三给杀了,老身命苦啊。”
这事麋龙听起来还真没什么感觉,赌博的人不值得同情,相反,因为赌博殃及家人简直可恨。
见老太太哭的伤心,麋龙连忙出言安抚,同时看向马谡眼含责怪。
我让你找报恩寺的受害者,你给我找的什么人?
马谡看出了麋龙眼中的责备,连忙解释道:“这个周老三就是报恩寺的俗家弟子,所作所为都是受慧远指使,报恩寺弟子数千,但真正出家的没几个,都以俗家弟子自称,说白了就是报恩寺豢养的打手。”
“老婆婆你放心,周老三若真做了此等恶事,本侯定不饶他。”
麋龙安慰老妪几句看向咳嗽的中年问道:“大叔,你又是怎么回事?”
咳嗽中年气喘吁吁的说道:“侯爷您也看见了,草民咳嗽的毛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早年因为没钱医治一直拖到现在,实在拖不下去了才……”
“草民为看病跟报恩寺借了债,起初只借了三缗钱,结果不知他们怎么算的,短短两个月便利滚利的涨到了六十缗,翻了二十多倍啊,让草民拿什么还?”
“草民还不上,他们就冲进草民家中,将草民的独女掳走卖去了怡春院,草民去青楼要人,却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才熬过来,我是熬过来了,但我那可怜的闺女却被里面的王八蛋给折磨死了,我……咳……我……”
麋龙听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叔放心,此事本侯立刻派人去查,若你所言属实我定给你一个交代。”
高利贷是土豪恶霸剥削劳苦大众的制胜法宝,比抢劫都狠。
该死的混蛋,明明可以直接抢劫,为何还要找个讨债的借口?
麋龙看向独臂青年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独臂青年苦笑道:“草民没有赌博也没借债,没跟任何人起过纠纷,但是三个月前一群歹徒冲进草民家中掳走草民妻子,草民上去阻止被他们一刀砍断了胳膊。”
“后来草民打探得知,那些歹徒都是报恩寺的俗家弟子,抢走贱内是因为贱内去报恩寺上香时被去寺里公干的贼曹顾成看中,他们是替顾成掳的。”
贼曹是官名,主盗贼事,说白了就是打击盗匪,维护治安的。
结果可好,官匪勾结,公然强抢民女,简直找死。
麋龙脸色阴沉的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三日之内我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送走三人马谡返回,愤恨的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贼曹顾成给抓回来?”
麋龙反问道:“顾成跟顾雍什么关系?”
马谡冷笑道:“叔侄呗,还能是什么关系,侯爷准备看在顾雍的面上放他一马?”
“怎么可能?”麋龙冷笑道:“我放过他,他放过别人了吗?”
“不过此人不着急抓,先收拾报恩寺,抓了那些打手拿到他们的口供,再收拾顾成就简单了。”
马谡同意他的意见,自告奋勇道:“我现在就带兵去报恩寺,把他们一网打尽。”
麋龙无语道:“别那么毛躁行不行,报恩寺有数千人,慧远又跟着笮融打过仗懂军事,若是狗急跳墙把寺里的粮草烧了咋整?”
“你这样,以我的名义给慧远发张请柬,请他带着寺中僧众赶来建业,为我军阵亡将士做场法事,记得人一定要多,规模一定要宏大。”
马谡兴奋道:“懂了,将其引出报恩寺再去攻打,定能将损失降到最小,侯爷英明,我这就去办。”
做法事对报恩寺来说可是打出知名度的好事,慧远最近又收钱收到手软,春风得意没有丝毫戒备,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全寺弟子赶来,结果刚进翁城就被困住。
站在翁城之中,看着身前身后同时被关上的城门,慧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吓的浑身哆嗦,却强装镇定的望着城墙上的麋龙问道:“敢问侯爷,这是何意啊?”
麋龙居高临下的说道:“慧远,哦不笮远,你随笮融祸乱漕运,杀害太守赵昱抢劫广陵,逃到建业之后依然不知收敛,开赌场放黑贷,强抢民女官匪勾结,真当大汉律法治不了你是吗?”
“冤枉,侯爷冤枉啊。”慧远当场就给跪了,痛哭哀嚎道:“贫僧乃是出家人,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还知道伤天害理啊!”麋龙冷哼道:“有没有冤枉你大汉律法自有定论,所有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排队进城,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大汉佛门还在初创阶段,各种礼仪远没有后世佛门那么正规,这群混蛋没剃度不说,进城做法事还带着武器。
这特么哪是佛门弟子,分明是犯罪团伙嘛!
事已至此慧远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同时也清楚落到麋龙手中的下场,想要反抗却悲催的发现根本没机会。
被困翁城之中连大军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
想到寺中存放的钱粮金银,慧远心中发狠低声说道:“待会进城听我号令,等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