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依旧是不依不饶,抓着乌云珠假孕一事不放。
她神色淡淡,声调上扬。“福临,前朝后宫都知道皇贵妃有孕,现如今平白无故地竟然没有怀孕。若是传了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臣妾知道皇上您一直盼望着这个孩子,可莫名其妙地成了这样的结果。臣妾实在是忍不住揣测是不是有人弄虚作假。”皇后和皇太后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是希望福临能够好好惩治乌云珠一番。而躺在床上的乌云珠眼眶泛红,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静静地哭泣着,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福临,我没有,此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看着她痛哭,福临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为她难过。他最是见不得她哭。“珠儿,朕相信你。许是福分未到,我们的孩子还得再等等。”“皇帝。”太后脸上一沉,心中隐隐不快,要是今日假孕的是别的嫔妃,福临会这么草率了之?“假孕一事就这么被你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哀家可看不下去。皇贵妃乱了宫中规矩,犯了欺君之罪,应当将其位份,禁足于宫,静思己过。”福临这会子怒气也上来了,面带怒色,声音冷冷似寒风。“皇额娘,珠儿今天受了大罪。先是不知怎么地被摔倒在地。还好是没怀上孩子,要不然,只怕有孕也会被人害得流产,更添伤心。”“况且,太医们只是说珠儿没有妊娠,许是误用了什么。珠儿亦是伤心难过,又有何证据证明是珠儿设计的?您就这么心急地给珠儿定了“假孕”的罪名吗?”“这……”皇太后一时语噎,见福临眼神冰冷得吓人,满是透骨的寒意与失望,她心里一慌。这时,皇后走上前,一副端庄大度的姿态,手轻轻地卷着帕子。“皇上,皇额娘是关心您,心急了些,怕您被人蒙骗啊!皇嗣一事,重中之重,臣妾和皇额娘不得不慎之又慎。”皇太后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皇后接着说道:“臣妾也不想皇贵妃受委屈,若是不知情的人传来传去,怕是会污了皇贵妃的名声。”“不如还是查个明白,弄清楚事实真相,还皇贵妃一个公道。”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福临若有所思。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乌云珠心如明镜,只怕皇后她们还有后招。见招拆招亦是辛苦,也是时候该她出出招了。乌云珠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泪花,面前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如泣如诉,哀怨不已。“福临,皇后她说的对。为证清白,你让人查查我的寝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证据?”“珠儿!”福临脱口而出,“珠儿,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双手捧着献给你,你无需绕这般迂回的圈子。”他说得情真意切,乌云珠亦是深受触动,感动得留下泪水。一人情比金坚的模样,倒显得皇太后和皇后极为多余。他轻言细语劝说着乌云珠好生歇息,等休息好了再回承乾宫。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又命两位太医尽心养好皇贵妃身子,否则,前账后账一起算。接着,顺治、皇太后和皇后几人一同走出来,看向不远处那一排神色焦急站在外面的嫔妃。此时,顺治缓过神来,终于绕回了正题,抓大放小。“皇额娘,朕不喜欢珠儿没有怀孕一事传了出去,伤了皇家颜面,将错就错,就当做是珠儿流产了。皇太后神色迟疑,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偏偏顺治拿着她今日举办戏曲宴会的由头说事,说来说去,竟然还责怪到她头上,气得太后头疼极了。“不孝儿……”气得皇太后只说身子疲惫,拂手而去。皇后则神色担忧地扶着皇太后离开。回到慈宁宫,皇后还是心有不甘,小声地说道:“皇额娘,皇上如此偏爱皇贵妃,假孕之事都被皇上轻轻带过。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皇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倦怠,眸子微眯,冷笑一声。“也是哀家低估了董鄂妃那个狐媚子在福临心中的地位。这要是真让她生下一个小阿哥,怕是坤宁宫都要让出去了。”“皇额娘!”皇后脸色苍白如许,捂着心口,只觉得心痛如绞。“是臣妾不中用,不得皇上喜爱,劳烦皇额娘在其中周旋。”见她这般伤心难过,皇太后何尝不痛心。自己苦心孤诣培养了这么多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进宫,个个如花似玉,却没一个得了福临喜欢。哪怕不喜欢,若是任何一位博尔济吉特氏嫔妃生下了小阿哥,都好。 可事与愿违,她只能不断地筹谋算计,其实心底里已然明白福临与她渐行渐远,母子情分薄如蝉翼了。原以为福临喜欢董鄂氏只是一时兴起,再怎样也抵不了皇室尊严。福临越是期待他和乌云珠的孩子,便越会对假孕一事有了愤懑,会怀疑董鄂氏的品性。到时候,福临和董鄂氏之间自然会心生嫌隙,不再如初甜甜蜜蜜了。可如今看来,假孕这出戏是白唱了。皇后垂下眼帘,落寞不已,整个人像是没了精气神一样,失魂落魄。“皇额娘,皇上如此看重信任皇贵妃,臣妾望尘莫及。您看看,他在皇贵妃面前,竟然没有自称“朕”,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