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一双人热热闹闹地过来,回去的路上却单单剩下了静姝。
她心中郁郁,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过,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御花园,随手摘下一朵芙蓉花,一片一片摘着花瓣。阳光照耀下,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眸光流转,出神地看着湖泊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美人如花,隔云端相望。尤其是还是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康熙眼神晦暗,无限怜惜。他站在那儿静静地看了好久,看着太子妃闷闷不乐,却还得在人前忍着心酸为太子说话。如此美丽的佳人,原本是应该被人捧在手掌心好好宠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对着景色伤心难过。这时,静姝猛地回头,好巧不巧地对视上了康熙那双深沉的眸子。她下意识敛眸请安,“儿臣见过皇阿玛。”走近了些,康熙才发现太子妃眼眶泛红,眸中泪光闪烁,落在娇美的脸颊上,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你哭了?”静姝慌忙擦赶紧眼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勉强挤出笑容:“是儿臣失礼了。”笑容这般苦涩,康熙手指微动,想要抬起手,复又放了下来。“若是不想笑,就不用笑。朕喜欢你发自内心的笑容。”闻言,静姝身子一僵,默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康熙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微微咳了一声,颇有些不自然地安慰。“朕知道你委屈,太子他还不懂事,但你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旁人再如何也无法与你相比。”许是康熙的眼神太过温柔,语气太过温和,静姝说话忍不住直了一些,想要再放肆一些。“儿臣不怪太子,儿臣嫁给太子的时日尚短,本就晚了一步,比不得侧福晋陪在他身边时间长。”“你是在怪朕吗?”“儿臣不敢。”嘴上是这么话,可眼神颇有些怨怼。静姝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子阿哥一个个都要先娶了侧福晋再娶嫡福晋?原身嫁进毓庆宫的时候,太子已经和李佳氏有了好几年的感情,生儿育女,恩爱和谐,反而导致原身变成了那个插进来的第三者。她认为,原身最后如此悲催的命运,与康熙脱不了关系。但又不得不承认,原身不得太子宠爱的那些年,全凭康熙信任有加,她的太子妃之位才能坐得安稳。哪怕是太子被废之后,康熙没有迁怒于她,反而很是怜惜。甚至原身离世以后,还用太子妃的规格厚葬了原身。恩大于怨,原身还是感激康熙的。康熙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安慰太子妃的话最后竟然引火上身,矛盾转移到他身上来了。“朕……”还没得康熙说什么,静姝仰着头,一双眼睛别样光辉,骄傲地站直了身子。“儿臣失言。”康熙眼神沉沉,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威势逼人的气度,不怒自威,可每每面对太子妃,就有些手足无措。“是朕不是,是朕说错了话。有朕撑腰,你依然是大清太子妃。”“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告退。”又一次看着太子妃渐渐离去的背影,康熙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终究是他对不住太子妃,便再给太子妃添一丝保障,希望她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时间匆匆,九月九日重阳家宴,宫中喜气洋洋。毓庆宫,太子和李佳氏有说有笑,气氛和谐温馨。可当静姝盛装出席来到主殿的时候,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消失。看着太子妃美丽的容颜,太子不由地心生惊艳。即便他真正在意的是李佳氏,却也认可太子妃的绝色美貌。李佳氏嫉妒不已,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想来是装扮得太过精心,让太子和妹妹等了好久。妹妹就不像姐姐这样了,只是稍稍穿戴着衣裳首饰就出门了。”她这话的深意是在说,静姝的美貌不过是胭脂水粉装饰出来的,比不得她天生丽质。静姝莞尔一笑,说话毫不留情面:“我阿玛额娘就我一个独女,侧福晋还是恭敬叫我一声太子妃就好。”“不然,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毓庆宫规矩松散,怀疑太子殿下宠妾灭妻呢。”李佳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可看到太子亦是赞同的神色,只能委委屈屈地往后退了几步。此次等他们到了乾清宫,其他皇子福晋也都到场了,众人相互见礼,说些场面话,寒暄几句。这时,传来宫人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太后到。”众人齐齐低头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康熙落座,众人依次按照顺序落座。康熙朗声笑道:“今日重阳家宴,不必拘束,尽兴而归。”大阿哥胤褆率先起身敬酒:“皇阿玛,儿臣敬您一杯。这些日子,皇阿玛国事操劳,为国为民,儿臣仰慕皇阿玛。”“胤褆长大了,懂事了,是时候为朕分忧了。”康熙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温和地说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太子拳心紧握,复又松开,见皇阿玛一味地大阿哥神色慈爱,和蔼可亲,这样的待遇原本是独属于他的。他不由地深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皇阿玛为什么会对他这般冷淡?哼!太子冷笑一声,怀疑是那些嫔妃在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