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多喝了几杯酒,太子走起路来又跌跌晃晃,故而没回宫,而是被婉珠安排宿在了府上。
至于胤禛,则跟太子一样喝多了,两兄弟难得睡在一起。等到太子清醒的时候,这会子已经是夜色深沉,繁星闪烁。月色从窗台透进来,太子转头一看,老四这会子还睡得正香呢。太子颇有些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却见老四侧身转过去,嘴角还念叨着“福晋,我的福晋。”听得太子心里直泛酸。他真是羡慕老四,能够占了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名分。黑夜中,太子眸光微暗,长长叹息一声。既然老天愿意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能让他回到未曾娶妻生子的时候?那样的话,他和婉珠便能够堂堂正正地在一起。而不是“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心中郁郁,太子起身走了出去,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小花园。绿树成荫,微风吹拂,走在石子路上,看着美丽夜空,心情慢慢得到舒缓。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处,他看到冷冷清清的月光下,女子默默地坐在亭子里,背影显得十分孤寂。单单一个背影,太子立即就认出来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想都想都没想,便直接朝婉珠所在的位置走去,大步流星,心里不自觉生出了欢喜,叫他之前的愁闷一律散尽。等他走近时,坐在长石椅上的婉珠自然是听见了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便一眼瞧见立身在自己身后的太子,而他,也正望着她。银色月辉与黑寂的夜幕交融之下,婉珠却清清楚楚看见了那双暗色倾涌的眼睛里却似乎隐藏着压抑许久的情感。这样的眼神,她知道是什么。是故,婉珠颇有些不知手措,只是转过头,看向花园中的鲤鱼池,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太子笑若春风,脚步轻快地走到婉珠的身侧,随着他的到来,亭子内的温度瞬间门升温。昏暗的月光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婉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入睡?”“太子。”婉珠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太子打断了,他嘴角噙着笑意。“不是说好了唤孤一声二哥吗?这可是婉珠之前答应孤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婉珠只好说顺着他的意思干巴巴地唤他二哥。可在太子听来,却是那般的软软糯糯,叫他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他明白自己的心思,此时难得可以和她单独处在一块,忍不住想要试探她。太子不由酸言酸语地说道:“孤可是打扰你和老四了,怎么让老四陪着孤睡?以至于婉珠只能对月愁思了。”“二哥说的什么话。”婉珠脸色羞红,瞥了他一眼,在太子眼里看来就是像对他撒娇一样。“不过是我白日觉睡得有些多了,这会子睡不着,想要出来一个人走走。没想到,今夜太子亦未入睡。”“许是你我有缘。”太子神采奕奕,竭力保持最好的仪态,低低地笑着。两人静静地站在那儿,风吹过来,将婉珠的发丝吹到了太子这儿,两人的衣角也有所牵扯在一起。许是月色/诱人,许是黑夜遮住了的胆怯,太子垂头望着她,目光看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之前我问过你,到底是一梦黄粱,还是黄粱一梦?”“趁现在,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也许别人会以为我在说胡话,但你,一定会相信我的。”这话倒是引起了婉珠的好奇心。她早就觉得太子有些奇奇怪怪的,仿佛像是一个两面人,平静温和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暴戾的心。只是一直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既然太子愿意全盘托出,婉珠抬头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好奇。“其实,我是爱新觉罗胤礽,但是已经重活了一世,我知道未来一切的走向,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可独独你,却与那个四福晋不一样!”婉珠瞳孔骤然一缩,她为人消除执念经历了那么多世,还是第一次碰上重生之人。也没想到太子居然这般相信她,愿意将一切都告诉她。难道,她真的没猜错,太子对她生了爱慕之心?太子深情脉脉,手抬了起来想要触碰她,又觉得自己这会没有资格,故而又放下了。“我,我现在有了私心,想要将天上的明月尽归怀中。”“至于这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又想要做什么,孤不在意。”婉珠默默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他那滚烫的目光,那样的热切,令人经不住心头一烫。太子理解她的躲避,接着说道:“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发自肺腑,一切皆可交给时间门来证明。” “婉珠,我等着你的回答,所有的后果我都一并承担。你若是愿意,我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向皇阿玛去求了你来,做我堂堂正正的妻子。”婉珠咬着唇,质问道:“妻子?太子以为我是无知小儿吗?”“毓庆宫里还住着您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又将置我于何地?”“还有,皇阿玛英明神武,铁面无私,若是让他知道是我搅合在你们兄弟二人之间门,岂会容得下我?”“还有弘晖,弘晖又该如何面对他人的嘲笑?”她的每一声质问,句句在理,说到了实处。可太子不禁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