澉浦水寨内,当余下的四百多名元军到达王惟义营房时,王惟义的尸体就摆在地上,周围是仍在冒着青烟的营房。
张弘范快马赶来,看到尸横遍野,两千人就留下了这么点,不由得暴跳如雷。来到王惟义尸体面前失声痛哭,将王惟义死不瞑目的眼睛轻轻合上,心里庆幸宋军至少给他留了个全尸。
张弘范是董文炳信任的前锋大将,自南下以来攻无不克,战绩卓着,在伯颜元帅那里都挂上了号,手下有一批骁勇善战的部将,王惟义就是其爱将之一,因此张弘范将据守澉浦水寨的重任交付给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宋军竟还有还手之力,竟夜袭了他的大营。
冷静下来后,张弘范也有些后怕,如果是自己住在水寨里,此时也可能已经陈尸街头了。但是宋军这么大的行动,斥候没有侦查到,前哨也形同虚设,被宋军钻了空子不说,自己的安排是否也有问题?
张弘范查看了一圈,命令掩埋尸体,清扫营房,尸体有的是被刀砍枪戳而死,有的像是被火药爆炸而死,有的还看不出来怎么死的,身上要害处既有戳伤,其他部位也有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洞伤。他带人又在渡口处和海边详细勘察了一遍。他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个对手到底是谁呢?
“营地加强警戒,海域多安排夜间巡逻,派斥候打探消息,务必小心应对。”张弘范一边对部将进行安排,一边等着董文炳的到来。
董文炳早已知道了水寨被袭的消息,正匆匆忙忙赶来。张弘范跪地迎接至主营,将营寨受损和兵将伤亡情况报与董文炳,董文炳恼羞成怒,不由分说先甩了张弘范一马鞭。
“你说,你是怎么布防的?”董文炳厉声道。
“报告将军,水寨内每个营房均设有两道值守哨,还有一支巡逻队,加上外围海上巡逻船,远处小岛前哨点,均是按照要求布置,却想不到宋军竟然夜间突袭,时辰正好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值守人员不是子时换班吗?”董文炳追问。
“这个……这个确实没有料到宋军能够夜袭。”张弘范讪讪道。
“两千人的水寨,值守形同虚设,也活该几乎全军覆没,我看是你们打了几个胜仗,都得意忘形了吧。”董文炳道。
“还请将军责罚。”张弘范再次跪地道。
“起来吧,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你要将功赎罪,尽快找出是何人所为,宋军在何处,他们是如何夜袭的,到底是什么兵器给我军造成这么大的杀伤,亡羊补牢,未为晚矣!”董文炳沉声道,“走吧,跟我去见伯颜元帅领罪。”
张弘范赶紧布置一番,翻身上马跟着董文炳疾驶而去。
到得伯颜帐前,董文炳和张弘范单膝跪地请罪,伯颜也是郁闷不已,近期接二连三打败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原来那个望风而逃的宋军,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强大?这个祖王爷,本帅定要亲自会会他,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的蒙古骑兵厉害,可惜是在海上!伯颜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拳。
“各位对此次宋军夜袭有何看法?”伯颜问道。
阿塔海思索片刻道:“此役宋军搞突然袭击,悄无声息的让我损失一千余人,结合前几次败仗,我觉得定然是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祖王爷在兴风作浪,有必要与其正面交锋了,以断绝军中议论。”
董文炳道:“我部本已按照丞相命令,正准备有所动作,却不料被宋军突袭占先,实在有愧于丞相。”
伯颜看向张弘范道:“据说正月十九早上,你的三艘海哨船也无缘无故消失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张弘范伏地道:“确实如此,末将一直寻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五百多人啊!”
阿塔海道:“从那时起算,加上哈剌突的一万人,朱清和张瑄的三千人,加上王惟义的一千六百人,我军已损失一万五千人,这些都发生在海战,海上是我们的软肋啊!”
都元帅帖木儿若有所思道:“还真是这样,我军在陆上仍然高歌猛进,临安周边大部分城池已归附,即使那老将夏贵也都归顺,淮西已纳入囊中,可见宋军对我军陆上作战还是有所顾忌的。”
董文炳接道:“所以我们为了挽回颜面,消除影响,现在必须和宋军在海上一战。”
先锋元帅唆都道:“自那祖王爷和神舟传言以来,我们吃亏不小,此次夜袭也肯定是那祖王爷的主意,单从战术上看,夜袭事先经过了周密策划,时间和地点的选择,以及兵力的配合上,登陆地点上,不得不说,这个祖王爷比起其他宋将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伯颜沉声道:“我蒙古大汗早有争霸天下之志,当今圣上更是雄才伟略,不但陆上有我蒙古骑兵战无不胜,海上也早已建成十万雄兵,如今正是需要的时候,我看就拿南宋水师开刀吧。”
“末将愿将功折罪,带领一部水师去会会这个祖王爷,如若战败,任凭丞相治罪。”张弘范跪地请战。
“好,就依张将军,征南左副都元帅刘深将统领水师,你部作为水师先锋,尽快找到那个祖王爷。”伯颜道。
“那临安城呢?”阿塔海问道。
“继续围困,不需进城,我就不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