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蔼蔼,孤鹭悲鸣,宋船乘风返回,海面上留下微波阵阵。
一间宽大的船舱里,赵德芳、陈宜中、张世杰正襟危坐,旁侧是陈云汐三女,陈大和罗良则带着亲兵挨个对留下来的元兵进行身份查验。
其实说白了,就是赵德芳想将两个元朝公主的面目彻底撕下来。他要是想从男人堆里找到两个女人,方法肯定多的很,只是他不想打破这种局面,就想一步步剥丝抽茧,逼出真相,表面上给元军是一种平和对等的态度,这样也不至于伯颜暴跳如雷,失去理智,以致逼得其铤而走险,大开杀戒。
元军留下来的十四个人,一个被杜四带走了,剩下十三人,已经查验了十一人,就剩下最后两人了。
“将剩下的两人同时带进来。”赵德芳道,他准备亲自上阵,与元朝公主当面交锋。
陈大应诺一声,不一会儿,走进来两个身材偏瘦的年轻人,头戴铁盔,两边垂下遮风巾,身穿厚棉袍,腰上外着一层甲衣,脚蹬棉皮靴,包的严严实实,与其他元军穿着无二,两人脸上都涂了一层油,肤色黝黑,身材臃肿,单从外部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正当陈大欲上前时,赵德芳察觉到二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心里已然明了。
“陈大,退后。”赵德芳及时制止,两女不经意间向着他投来一瞥,眼神里感激的光芒一闪而过。
赵德芳走上前道:“我们大宋是礼仪之邦,宋军也非野蛮之师,你等非宋朝人士,本王自当不会让你们跪拜。”
顿了顿,又道:“只是本王好奇,你们的将军忽剌出,还有忙古歹,说你们是王者之师,是蒙古最勇敢的精锐,前面的兵士都是人高马大的,你俩怎么看起来像是弱不禁风呢?不会真是马倌或者伙夫吧。”赵德芳话语中明显带着戏谑的成分,听起来有点刺耳。
“给你们一个机会,由你们选择任何比试项目,胜过本王的,立马给你们送回元营。”茶伦和萨仁图雅一言不发。
“这样吧,听说你们蒙古人爱摔跤,你们两人一起上,如若胜了,本王会让你们回去。”
二人对视一眼,仍然无语。
“咦,这是什么?”赵德芳忽然发现其中一人的棉袍里露出来一段玉带,“是你夹带的财物?那本王可是要好好惩罚惩罚你了。”
赵德芳作势欲上前撩开,茶伦美目圆睁,终于说话了。
“你敢!”茶伦的声音好像有点不清不楚。
“休要无理!”萨仁图雅也瓮声瓮气说道。
赵德芳一听就知道两人故意变声,舌头下肯定压了棉花团或者布条之类的东西。
赵德芳并不介意,回头对着韩春春耳语几句。韩春春走上前,对着茶伦道:“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取下剑鞘,对着茶伦的腰部就刺了过来。
茶伦根本不会武功,来不及躲闪,眼看剑鞘就要刺中腰部,萨仁图雅用力将茶伦往旁边一推,堪堪闪过剑鞘。
韩春春口中声称本姑娘,其实是让茶伦知道,和她接触的是一名女子,不用她担心受辱。
韩春春见一击不中,手腕一抖,剑鞘顺势翻转,挑向茶伦腰部的玉带。这一次茶伦再也闪避不开,腰间玉带被韩春春的剑鞘挑中,剑鞘斜斜别在那里。
“把这个圆圈取出来。”韩春春道。她看着玉带围着茶伦的腰,以为是个花哨的圆圈。
茶伦低头不语,其实她早已面红耳赤,想要闪躲过去。韩春春寮步上前,猛的把左手伸向茶伦的腰间,剑鞘别着一端,左手用力一拽一松,玉带中间的扣袢脱落,玉带被韩春春抢在手中,随即呈给赵德芳。
赵德芳仔细查看着这条玉带,玉带上镶嵌了红宝石、犀牛角,还点缀了一些用金银丝线绘成的图案,就连扣袢和扣眼的做工都很精细,外部被缠上了一些绸布。赵德芳比划了一遍,玉带尺寸最大可容下四尺有余,最小才二尺,确定是腰带无疑了。
“难道这就是吴越王钱俶敬献给赵匡胤的那条犀牛角玉腰带?”赵德芳心中暗惊,“如果这位就是忽必烈的女儿,那就有可能是忽必烈送给她的礼物,或者信物,这个玉带肯定就是赵匡胤那条了。呵呵,这个关键之物,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赵德芳早就想要亲自去元大都会会忽必烈,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设法拿到赵匡胤留下来的信物,这也是对自己身份证明的有力佐证。他压下心头狂喜,对着韩春春道:“收缴。”韩春春赶紧将其保管起来,整个过程时间很短,就连陈宜中和张世杰都没有看出来。
茶伦失了玉带,这可是阿布授予我的礼物,难道就这样被这个无理的宋朝祖王爷占有了吗?这人强取豪夺,蛮不讲理,就连那眼神里都是贪婪之色,不会是什么好人。
赵德芳不知道,茶伦公主已经在心里骂了他几百遍。
“说,你是何人,为何有此物?”赵德芳喝问。
“我只是一个马倌,这个就是一个套马圈而已。”茶伦沉静回答。
正在这时,几只蜜蜂嗡嗡飞来,绕着茶伦和萨仁图雅的头部四周,有的还落在了萨仁图雅的头发上。
陈云汐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