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望着已经显现混乱的队伍,大声喊道:“各队散开,每个千夫长带领本队人马,将队伍间距拉宽拉长,不要集中。”
毕竟张弘范的队伍有基础,处变不惊,兵士们在一时混乱后很快散开,分成了数个千人队,每个千人队也都拉开了距离。炮弹落在队伍里,砸中人马的几率迅速降低,只是那震天响的炮声还是给人带来了一丝丝恐惧。
看到元军散开继续前进,方兴下令暂停炮击,等待张弘范的队伍进入阵地。
不一会儿,张弘范的几个千人队已经完全进入战斗范围,一队队兵士开始用弓箭射向宋军。战壕里的宋军本就不多,兵士们猫着腰躲在壕沟里,元军的弓箭几乎未伤及分毫,但是元军也就要冲到近前了。
“各队注意,待元军靠近了再打,先给它来一波手雷。”方兴将命令逐一传达下去。
待一队元军冲到近前,宋军一名头目大喝一声,“投!”兵士们攒着劲,将第一批陶瓷手雷远远投了出去。随着陶瓷手雷炸裂开来,瓷片乱飞,这一支元军千人队里立即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投!”又是一个个的陶瓷手雷在空中翻滚着飞向元军队伍,说是翻滚,就是现在的陶瓷手雷已经制作成和后世的木柄手榴弹相似样式了,手柄和弹药头合理配重,一般的士兵扔起来毫不费力就能达到最远的距离,然后落地开花。
“放箭!”宋军头目继续命令,弓箭手从掩体里跃出,对着元军一通乱射。
张弘范的队伍虽然被炮击过,但那是夜晚,又是在海上,被炮击中总有点幸与不幸的感觉,何曾见过被陶瓷手雷落地开花的结果,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兵士被炸死炸伤,血肉横飞,一些兵士掉头就跑,加上时不时飞来的实心弹,元军很快败下阵来。
“张将军,宋军的人数并不多,要组织进攻,绝不能让兵士们退后。”达鲁花赤囊加歹道。
“宋军看起来确实不多,但他们都躲藏在壕沟里,并不出来冲锋,而且宋军火器厉害,我部损伤太大,只能暂且收兵。”张弘范道。
“我们蒙古勇士都是勇往直前,何有过退缩,你只要让亲兵上阵督导,队伍冲入敌军阵地,敌军就会不战而溃。”囊加歹道。
“大人,我部也是以步军为主,马军少得可怜,而宋军炮火猛烈,一炸就是一大片,火炮射程距离远超弓箭,又占有地利优势,我们还没有突到前面,就已经折损十之二三,我看还是等待奥鲁赤将军支援吧。”张弘范道。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为我大元皇帝尽忠吗?”
“大人何出此言,我张弘范一直受圣上恩宠,无以为报,忠心不贰,天地可鉴。”张弘范寒声道。
囊加歹知道目前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也就不再言语。
待囊加歹离开后,张弘正凑上来,“九哥,当初伯颜元帅派囊加歹过来,我就觉得不妙,但想不出到底为何?”
“十弟,可能你我都低估了张世杰的手段,甚至是这个祖王爷的手段。自刘深海战被杀,我就隐隐感受得到,好像和我部未及时救援有关,那时我们遵守着命令在远处备战支援,谁知道那个刘深会被宋军全歼呢,而且也就三个多时辰就被击败了呢?我们却未损失一兵一卒,现在想想,换做谁,也会对我们产生联想的。”
“可恶,派囊加歹过来监军,明显就是不信任,你我虽然心无芥蒂,但耐不住兵士们多想。”张弘正道。
“好了,等待奥鲁赤大军过来吧,军将在外,只能视战场形势而定,皇上圣明,不会怪罪我的。”张弘范道。
待元军暂停进攻,张世杰知道元军是在等待援军,积蓄力量。不久,他看到奥鲁赤的五万大军已经与张弘范合兵一处,并且分兵准备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遂用对讲机命令张瑄和高日新部做好狙击准备。
张瑄早已将十门虎蹲炮一字排开,就等着元军冲上来,他准备先用火炮轰击一波,随后再发起冲锋。
“拒马布置好了吗?”张世杰问方兴。
“报告将军,拒马已布置完毕,元军绝对看不出来。还有地雷,也都已经布好。”方兴道。他正面迎敌,张世杰把仅有的十几个拒马都给了他。
这时,河对岸,奥鲁赤带兵发动了攻击。元军兵分三路,步卒为主从中间进攻,左右两侧是奥鲁赤的各三千轻甲骑兵和两千步卒,各有一名万户带领,战线横跨五里有余。
赵德芳站在土丘最高处,仔细观察着战场上这一切,对着陈宝、苏景由、韩铁柱等特战队队长们来了个现场点评。
“我军以逸待劳,这个地势对我们很有利,战线横切较宽,纵深不算太长,张将军在河对岸仅部署了三千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三千人至少会折损一半。壕沟挖掘的还有待改进,如果增加一些猫耳洞,则至少能减少一半以上的伤亡。”
“猫耳洞?”众人又听到一个新词。
“猫耳洞就是在壕沟内部挖掘的可以单兵藏身的洞穴,也可以放置兵器和食物,既能够有效躲避元军的箭矢,也能在与元军在壕沟对抗时出其不意,还能作为逃生时使用。”
众人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祖王爷的技战法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