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元军已过河,正在冲向我部正面。”方兴报告。
“好,按计划打,让火炮往近了轰击。”张世杰道。
“启动拒马阵。”方兴下令。拒马队迅速将拒马遮挡物掀开,十余个拒马不规则排列,那锋利的铁枪尖头刺拉拉明晃晃的,静静等待着飞驰而来元军骑兵。拒马的后面半蹲着一排排兵士,有拿盾牌的,有拿长枪快刀的,还有拿挠钩的。再往后又是弓弩手和手雷手。
拒马阵地两侧,为防止元军来个小迂回,方兴又布置了大量投掷手,并调了数尊火炮来守护。
元军骑兵在通过拥挤的道路后,又艰难的穿过河滩里的陷马坑和地雷阵,终于来到了即将能发挥优势的地方,刚刚那些宋军的小动作真是让人气愤和无奈,让他们有力使不出来,还折损了近千名兵士。正当元军要鼓足劲头大杀四方时,却发现前面一排叫不出名字的铁制物件横亘在了面前。
“这是什么?”一名百户问,他想要驱马冲击,但战马好像被吓住了一样,裹足不前。
后面上来的元军越聚越多,宋军的火炮已经将他们的大后方隔断,都挤在此地很容易被火炮轰击。双方在拒马两侧互射,箭矢和陶瓷手雷纷飞,夹带着一阵阵嚎叫。一些元军骑兵发起了冲锋。
“噗嗤——”一名元军战马前胸被拒马的铁刺贯穿,骑兵摔下马来,被拒马后面的宋军用长枪当场戳死。
接二连三的骑兵想要穿过拒马,但拒马纹丝不动,阻挡了一批批骑兵,有的马匹到此原地打转,有的马匹速度太快,骑兵未来得及勒马就连人带马撞上,还有的落马后被躲在后面的宋军用长枪戳死,场面悲惨至极。后面赶来的步军想要将拒马拉开一道口子,却被陶瓷手雷炸得头破血流。
奥鲁赤和张弘范远远望着被堵在河滩的元军,那么宽阔的战线,突破就这么难吗?
“报,将军,我部已损失一名千户,一名百户。”
“报,将军,我部两名百户不知何故阵亡。”
“报……”
令兵接连不断的报告,奥鲁赤眉头越拧越紧,脸色越来越暗,终于,又一名千户阵亡的消息传来后,他彻底被激怒了。
“护卫队,跟随老夫上阵杀敌,我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小村子!”奥鲁赤挥刀将身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树木砍倒,发泄着心中的怒气。他要亲自出马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危机已经到来。
“咦?那边怎么倒了一棵树?”罗良连续射杀几名元军头目后,忽然发现远处有一棵树倒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向着树倒的方向据枪搜索起来。
“这么多人围着这个人,年纪有点大,皮甲上有兽毛,还有铁甲,肯定又是个大官。”
罗良锁定了奥鲁赤,在等待着时机,现在还有一些人在瞄准镜里晃来晃去,他怕浪费了子弹。
随即,瞄准镜里不再有别的人影,那个人像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罗良抓住时机,果断扣动了扳机。
“噗——”又是一声闷响,被锁定的目标应声而倒,接着其身后又倒下了一人。
“不错,一颗子弹击中两人,赚回来一个。”罗良喜道。
奥鲁赤知道树大招风,却怎么也没想到树小也会索命。他直挺挺躺在地上,胸前一个大洞,汩汩流着血,眼神发散,力气流失,不甘的看着天空,似等待着长生天在召唤。那个腹部中弹的亲兵也早已气绝身亡。
张弘范吓傻了,哈必齐吓傻了,奥鲁赤的亲兵们都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这个事实他们接受不了。
时间貌似过了很长,张弘范和哈必齐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赶紧抱起奥鲁赤。
“大人,醒醒!将军,醒醒!”哈必齐摇晃着奥鲁赤的身体,“快叫医官,快叫医官!”
很快随军医官赶来,翻了翻奥鲁赤的眼皮,摸了摸脉搏,将奥鲁赤胸前的衣物剪开,敷上草药,再用布带缠绕起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但不敢不做,否则哈必齐和亲兵们手中的弯刀必将把他劈死。
“将军被何物所伤?”张弘范问道。
“将军的胸部被击中,很像宋军特制的流矢,小的怀疑是被床弩贯穿。”医官道。
“胡扯。”哈必齐怒道,他跟随奥鲁赤多年征战,曾在攻打吕文焕所守卫的襄阳城时见过那床弩,虽然厉害,但不至于凭空直奔奥鲁赤而来,而且这里并没有宋军据守的城池,远处那块高坡也太远了,床弩根本射不过来。
“大人,小的也只有猜测床弩一种可能了。”医官哭丧着脸道。
正在这时,又一名元军百户的尸体被抬了过来。张弘范和哈必齐猛然惊醒,现在不是查找原因的时候,还有数万元军正在冲锋,要赶紧拿出决策。
“奥鲁赤大人阵亡,克齐尔岱万户、还有色彻肯等几名千户,十数名百户皆阵亡,我部元气大伤,需尽快禀报丞相。”张弘范道,陆续赶过来的元军将领也都面色阴沉,早已没有了进攻劲头。
现在就数哈必齐的官阶最高,而且他不但是万户,还是奥鲁赤的副将,还曾经与克齐尔岱共同执掌军权,发生这种事,只能等着回去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