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燕跳入神水宫的“神湖”,沿着水道在水中游曳,转了个弯后,忽而使力向上游去,最终浮出水面,出现在水母阴姬住处的水池之中。
水母阴姬是一位虔诚的居士,注重内心的修行,不在意生活上的享受。她的住处和石观音的天差地别,没有任何名贵的装饰,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简单而朴素。唯一与寻常人住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的住处是一间建在水下、用大理石砌成的地室。石室内除了作为出入口的水池,仅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只短几和几个坐垫。1水母阴姬此刻正盘腿坐在一张用白色马尾草编成的坐垫2上静心礼佛。宫南燕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倚着她坐下,周身的水汽沾湿了她干燥的白衣。“司徒月已经被我带回来了。”宫南燕根本没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动向说与水母阴姬。水母阴姬缓缓睁开眼睛,道:“你应该带她们过来见我的。”宫南燕嗤笑道:“没有她们,只有司徒月一人。司徒月把小静丢了,在附近租了个小院住着,自己不敢回来。”水母阴姬的眉峰拢起。宫南燕接着道:“枉你这般信任她,将小静托付给她照料,你看看她做的是什么事!”水母阴姬道:“你可问她小静目前身在何处?”“问?”宫南燕转头看向水母阴姬,扬起下巴,嘴唇在她的耳边颤动,“她在哪里,你难道猜不出来吗?”水母阴姬低头与宫南燕对视,眼中透着探寻。宫南燕嫣然笑道:“小静自幼在宫中长大,根本没有接触外人的机会。她没有和司徒月一起回来,要么是这次出门遇见了勾住她心魂的男人,要么是遇见了他……”宫南燕提起“他”的时候顿了顿,仔细观察了水母阴姬的脸色后,悄悄用手指在她的胸口画圈:“这个他,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吧?”水母阴姬沉着脸道:“没有依据的事你不要妄加猜测。他发过誓,除了约定的时间,绝对不会与小静相见。”宫南燕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他”很是不屑:“是吗?他这样一个人,你竟会相信他的话。”她垂下眼眸,自嘲道:“也是,你何时不相信他过?他把你迷得五迷道,明明是他抛弃的你,你也不舍得伤他分毫,还帮他假死,让他可以不受他人追杀地生活十九年……”说到这里,宫南燕忍不住闭上眼睛:“你还、你还因为思念他,选中了像他的我……”“你想多了……”水母阴姬的手搭在宫南燕的肩上,将她圈入怀中,大手轻轻拍了拍。“是吗?”宫南燕突然睁开眼睛,向水母阴姬确认,“如果他违反了誓言,你会依照你们当初的约定杀了他吗?”“我……”水母阴姬对上宫南燕急急寻求允诺的双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启禀宫主,司徒静与一黑衣男子正跪在菩提庵外等待求见。”一个白衣少女匆匆赶来,向水母阴姬禀报。宫南燕闻言倏地起身,努力将颤抖的手握成拳:“退下去,宫主不见他们!”对于她的擅自决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心情纷繁复杂的水母阴姬没有阻止。待少女走后,宫南燕扑倒在水母阴姬身侧,拉着她的手,祈求道:“不见他们好不好,你不要见他!”水母阴姬伸手抚摸宫南燕的脸,颤声道:“好,我不见。”宫南燕捧着水母阴姬的手,在脸上蹭了又蹭,舍不得放开。*“小静,宫主不见你们。”苏姐站在菩提庵前,告知司徒静和雄娘子水母阴姬的决定。“为什么?”司徒静不解道,“师父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苏姐看了一眼跪在司徒静身边的雄娘子道:“不论宫主为何不愿见你,你都不该将外男带到这里,这是违反宫规的。”司徒静拉着雄娘子的胳膊,向苏姐介绍他,并说出自己的打算:“姐,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爹爹!我找到他了!我这次回来,是想向师父辞行,以后我会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听了她的话,苏姐才将雄娘子认真打量一番。雄娘子或许被司徒静提醒过,自来到菩提庵后便不曾开口过。但他看向司徒静的时候,是满眼的慈爱。而司徒静的举止中,也透露着对他的依恋。外人很轻易地就能看出这对父女的感情有多好。司徒静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苏姐在心中也是为她高兴的,可是……“小静你该知道的,按照宫规,离开神水宫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知道!”司徒静迅速道,“永不向外人提起神水宫情况,永不得使用神水宫武功。” 她抬起头,看向苏姐,问道:“姐,是不是我做到了这些,师父她才愿意见我?”不等苏姐回答,司徒静立刻盘腿坐下,逆运内息,准备自废武功。“小静!”觉察不对的雄娘子立即封住司徒静身体几处大穴,阻止她继续。自身内力与外力相冲,司徒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雄娘子怀中。“多谢苏夫人为小静着想,小静不会离开神水宫的。她留,我走!”雄娘子向苏姐保证。苏姐摇了摇头,道:“为小静疗伤要紧。小静是走是留,你们沟通好了再等宫主的决定吧。”*金乌西坠,天边的霞光布满整座山谷,小小的、破旧的菩提庵也笼罩了一层红纱。雄娘子的内力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