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胡惟庸发现发现在黑市上抢收精盐的不止他们一家,不过他也没太过在意。
总不能要求这世上只有他们是聪明人吧。
况且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
他们只要保证自己能够占据大部分利益就行。
事实上,黑市上抛售精盐的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有杨宪一家。
远在扬州的杨宪,看着手中来自朱标的密信,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这一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倒霉蛋被套牢。
现在他们笑得有多开心,到时就会哭得有多凄惨。
这玩意儿,可比抄家要来得利索的多。
按照朱标信里的情况,杨宪开始回信。
如今京城黑市上雪花盐的价格最高被炒到了12两一斤,只是如果以最高价售卖的,市场消化速度明显开始放缓。
杨宪让朱标将第二批雪花盐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开始倾销,加速泡沫膨胀的速度。
果然当这批“低价”雪花盐一出现,立刻就被市场上全部吃了进去。
在这个时间点,没人会相信扬州雪花盐的价格会跌。
道理很简单。
物以稀为贵,在他们看来这种品质的雪花盐只会越来越少。
除非发现新的雪花盐矿,可历史上扬州这还是头一遭。
发现新矿的概率微乎其微。
只是很快。
一些聪明人开始发现了不对劲。
相国府。
胡惟庸看着李善长,神情显得有些忐忑。
李善长面沉如水,沉声道:“你说市场上的雪花盐还在不断增加?”
胡惟庸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回道:“按照估算,我们收的货已经接近当初扬州卖的那批雪花盐的总和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难道除了他们,其他人全部都是短视的蠢人,在抛售日后必涨的雪花盐?
难道除了他们外,全都是蠢人。
当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的时候,就该想想,会不会其实自己才是蠢的那个。
李善长这时也终于回过味来,嗅到了其中危险的气味。
回过头来看,其中很多地方都明显透着违和。
他越想越心惊,能够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通过盐业笼罩整个京城的大网背后那张大手。
一想到那个最差的结果,李善长整个人如坠冰窟。
“相国,相国,相国!”
胡惟庸连着喊了几声,李善长这才反应过来,全身手脚冰凉。
“快,快!”
“快什么?”
“快把我们囤积的扬州雪花盐,全部卖掉。”李善长全身发颤,神情激动道。
“快啊!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再迟就要来不及了!”
...................
像李善长这样先知先觉者,终究还是少数。
可随着他们手中的雪花盐也开始流入市场。
黑市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货源,再蠢笨的人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他们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他们无论买多少,新的货源立马又会出现。
不是说扬州雪花盐数量有限吗?
现在怎么好似无穷无尽吗。
面对这种情况,这些负责收购的家奴、商人们一下子也没了主意,纷纷火速汇报给自家主子。
“卖掉!”
“卖掉!”
“把这些扬州雪花盐统统卖掉!”
在听到消息后,这些勋贵大臣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就连说话的嘴皮子都在发抖。
这一幕同时在京城各个王公贵族府中发生。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抛售扬州雪花盐的队伍中,黑市上的雪花盐价格,如它名字一样,发生了大雪崩!
十两、八两、五两......
一两!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盐价已经跌了十倍,这已经到了最上等雪花盐本来的价格,而绝大多数人,由于当时在扬州本就是通过哄抢高价买的。
因此即便按照一两银子卖,他们也已经亏得不能再亏。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价格还在不断暴跌。
仿佛根本看不到底。
第二日,早朝。
奉天殿。
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看着满朝文武百官,那一个个如丧考妣的神情,心情格外舒畅。
整个朝堂上完全没有受到这一波盐价影响的官员,寥寥无几。
大多数人都掺了一脚,或多或少而已。
因此站在大臣之中,神色平静的刘伯温就格外显眼。
“善长啊,看你气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善长,开口道。“是不是中书省的工作太劳累了,要不要派个御医到你府上看看,因劳成疾可不好。”
“多谢皇上关心,臣无碍。”李善长出列,躬身回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