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姐姐把我送进永安堂,我就一直跟着阿婆,阿婆的丈夫,刘阿公是个乡里的大夫,一次偶然间,我看到了他在外行医,然后我就对医术起了兴趣。”
“后来呢?”
“阿公阿婆的儿子在前两年战死了,后来刘阿公收我当义女,每天带着我出去给人看病,久而久之,我也就上手,变得熟练了。”
“那昨日怎么不见阿公出来?”
“两年前,乡里爆发疫病,阿公去义诊,不曾想被感染了,没过多久,就病发去世了。”
袁芷听着刘阿公的事迹,不由得唏嘘,如此善人,老天爷却开了个玩笑。
“心心,阿公若是在世,看到你这么优秀,也会很欣慰的。”
“真的吗?”
“真的呀,阿公知道他后继有人,得多开心啊。”
秋山心笑了笑,“那姐姐你给我讲讲这七年里你的故事吧,还有,阿瑾哥哥呢?”
自从见到袁芷,就不曾见过李道瑾,秋山心不知缘由,问了出来。
永安堂在青州外城,又是个乡里,因此不知道袁芷的事也很正常。
“我,和你阿瑾哥哥分开了,中间出了点事情。”
秋山心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七年前,两人可是感情很好的,就连袁芷去送秋山心去慈幼堂,李道瑾都要派好些人跟着。
“阿姐,那你还...”,秋山心有些问不出口。
“说吧,你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那你还喜欢阿瑾哥哥吗?”
这个问题问到袁芷了,“怎么说呢,其实释怀多一点,这七年里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我们注定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你和他们的感觉一样,认为我们很可惜,我是想说,人活这一辈子,我更倾向于为自己而活,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
“你问我还喜不喜欢他,我说不上来,喜欢的界限并不明确,他武功高强,有勇有谋,我很欣赏他,这也算喜欢,如果你问感情上的,这个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没考虑去和阿瑾哥哥说清楚吗?”
“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一定非要依附他人,你明白吗?”
秋山心眉头微皱,“所以你们不可能了吗?”
“这个我也不能保证,但最起码现在,他的事还不能在我这里排第一位。”
“我知道了,阿姐,喜欢一个人,但不能迷失自己,是这个意思吧?”
袁芷把秋山心的碎发掖至耳后,“心心真聪明,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王宫。”
“阿姐晚安。”
“晚安。”
袁芷从秋山心的房间出来,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
转身隐藏在了走廊拐角,从头上缓缓拔出一根发簪,作势就要往那人动脉刺去。
袁芷被人反手一把抓住手腕,捂住嘴巴,退至角落,又是这招。
李道瑾放开手,“嘘,是我。”
“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不叫我阿瑾了。”,李道瑾神色忧伤,“夕夕。”
李道瑾隐在黑暗,袁芷看不清他的脸,听到李道瑾说出那声“夕夕”时,袁芷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见袁芷不说话,李道瑾更拘谨了,他不敢开口,怕惹怒袁芷。
良久,李道瑾抬起眸子,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能依稀看清楚袁芷的轮廓。
“对不起。”
“干嘛道歉。”
“我忘了你。”
袁芷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翊王殿下现在是都想起来了。”
李道瑾听着袁芷的口吻,再正常不过,他却心里一阵酸涩。
“我—”
“殿下若是解释,大可不必,七年前我们就结束了,和离书在鹤一那里,应当已经送去了翊王府。”
“我没同意,我不知道,袁芷,你不能这么对我。”
袁芷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道瑾,是你让我回盛州的,我回了,我们现在中间隔着我父亲的命,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你。”
“我不知道,夕夕,你听我—”
“我不想听,我父亲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越帝的诏书不明不白,连个人证都没有,他就是怕我袁家功高盖主,现在好了,我们家破人亡,他满意了!”
“夕夕,我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你袁家清白。”
“我不要袁家清白,我只要我爹,你能做到吗?”
李道瑾还真做不到,他没有办法让人起死回生。
“我爹的尸首现在还下落不明,你让我怎么对你呢?翊王殿下。”
袁芷的话,把李道瑾所有的幻想打碎,是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七年的时间,更是无法跨越的世仇。
“我要怎么做?”
“我不需要你怎么做,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还有,舅舅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我劝你赶快离开东夷,不然别怪我揭穿你。”
袁芷要在东夷调查袁培的事情,她不敢相信李道瑾,他现在恢复记忆,随时可能和越帝联系,她要把所有可能阻碍她计划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