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多跑了的两步,救了木村的命。
而那两个负责扶车的宪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当场被炸死,那辆摩托车也损毁得不像样子了。
木村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被炸的现场,他如今是真正领略到了凶犯的可怕之处。
木村惊魂未定,知道从遗车找线索这事,已经黄了。
那两个凶犯,就像两粒水滴一样,融入了大海之中,你若想将这两粒水滴再从大海之中分解出来,谈何容易?
他只能留下几名宪兵看守现场,等着技术人员前来,看能不能再提取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他本人则赶回了国务大楼,因为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想知道川崎长官怎么过菱刈隆将军那一关。
自己是川崎长官带来新京的,如果川崎长官有了麻烦,那自己的前途也是岌岌可危的。
如今自己的副业正做得风生水起,自己的靠山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怀着复杂的心情,木村赶回到了国务大院之内。
院中的那些尸体,已经被装入殓尸袋内,送往殡仪馆了。
这里面有多位各省的政要,他们有的是要运回当地安葬的。
令木村感到奇怪的是,他在大院之内,并没有看见川崎长官的身影。
询问了一下其他人,木村才得知,菱刈隆将军已经赶过来了,川崎长官正陪着将军去查看作案现场。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菱刈隆也在他的官邸之内坐不住了。
木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过去瞧瞧,他希望能替长官分担一些责任的。
于是,他骑着三轮摩托,去了悦来旅馆。
如今的悦来旅馆之内,可谓是壁垒森严。
宪兵队的人和关东军的人,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
好在木村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人,宪兵队的人都认识他,他没费什么周折,就进入了悦来旅馆。
一楼大厅之内,所有的客人和旅馆的人员,都被集中在一处,正一一地接受最严苛的盘查。
整个楼中,已经彻底清查过了,没有了危险。
木村再次走上了三楼。
三零八室之内,菱刈隆正在端详着地中央那门迫击炮。
他对身边的川崎道:“我大胆地猜测一下,这门炮,大概就是差点炸死本庄将军的那门吧,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这么一个十分危险的抗日反满分子,迟迟没有抓住,难道你们是想让他有一天,还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吗?”
此时的川崎,一张脸,红得如猪肝一般,他连连躬身道:“禀告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凶犯遗弃的摩托车,正在提取有用的线索,而且,技术人员也正在给嫌疑人造像,我马上就展开全市的大搜捕,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凶犯绳之以法,还新京一个安宁。”
菱刈隆站起身来,一指窗外的国务大楼,对川崎道:“这次事件的影响可是太坏了,试想,来的都是各省的满洲要员,如今不少人都命丧于此,这让我们很被动,在我们大日本精英治下的满洲,会发生这样的惨案,何以服众?谁还敢为我们效力?”
的确,菱刈隆所考虑的,多半是这个事件的政治影响。
至于死多少条走狗,他是无感的。
川崎此时只能无奈地道:“这次事件,卑职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究其原因,还是之前对这些危险分子的清查不彻底有关!”
他这么说,是想把责任分给自己的前任野矢和吉野一些。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菱刈隆如何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菱刈隆马上道:“川崎君,把你调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可是你呢,来了也有些时日了,结果呢?我想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结果!”
川崎无言以对。
在门外的木村,见川崎长官十分的尴尬,就立正喊了一声:“报告!”
川崎回头一看,见是木村,就得救似的,对他道:“有什么情况,进来讲!”
木村向前迈了几步,站在了菱刈隆和川崎面前。
菱刈隆看了木村两眼,很奇怪地问道:“你这一身泥土,是怎么搞的?”
原来,木村从另一个被炸的现场赶了过来,并没有时间去清理自己身上和脸上的尘土,并且被炸飞了的摩托车零件,还割破了他身上的军装。
木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但他不在乎这些,而是立正答道:“卑职奉命去查凶犯遗弃的摩托车,结果中了敌人的毒计,他在摩托车下面放了手雷,结果炸死了两名士兵,我自己捡了一条命!”
菱刈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起爆炸案,还有了续集!
他气得张了张嘴,没讲出话来。
川崎则问道:“那是不是线索也没了?”
木村道:“技术人员已经在提取了,估计有用的不会太多!还是我们的敌人太狡猾了!”
川崎心里这个气啊,他暗道:没有任何的线索你来干嘛,是为了展示我们的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