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京兆东。
盗界有些疯。
时近中午,
一处比较偏僻的宅子里,十几个盗门的人正在开会。
昨天京兆东成了盗门的最黑暗的一天。
这十几个人是好几股偷盗团伙的领导骨干。
身上衣服各不相同,有粗布麻衣、有假装文明的书生衫,也有江湖武夫、侠客的衣服,但一个一个都穿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民间社团在联欢。
但是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是一脸苦逼,各个都在诉苦。
“我那兄弟,只不过顺手偷了一颗大白菜,就被抓了。太凶残啊。我只不过是让他去试试手。”
“我那徒弟,也不过是顺手抽了货郎一根糖葫芦。他也是第一天上岗啊。我培训了他五个多月了。嘿!”
“我带的一个小师弟...算了不说了。实在是没法过了。”
“你们那都是啥,我大哥,从业十几年的老手啊。还没偷就被按在地上了。身上的工具都被翻出来了。”
一个衣着华服,手中转着两个铁球,气势不凡的中年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咱们京兆东的盗界,内部不都有话术的培训吗?应付捕快的话术,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京兆东的盗界,不同于京兆西,有两大对立的帮派。
他们经过衙门捕快和赵青的打压,人心都齐,互通有无,各类小培训经常举办。
整体技术和应对话术什么的,都很溜了。
“陈老,你不知道啊。那几个人不知道眼为什么那么尖,只要是盗门的人,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立刻就把你按下。”
“还有,他们那个捕快头子不知道消息为什么灵通,只要被按住的人,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手艺,他都一清二楚。”
“身上的工具不论是在鞋底里,裤裆里,他都让人能给你翻出来。”
一个人直接绝望了:“是啊。就像是他手上有一份清单一样。”
“对啊对啊,陈老,嘴硬也没用啊。”
有人一拍桌子:“干他娘的!找人把他们引到僻静处,弄死他们!”
“你他么是不是傻?看都能看出来,他们一个一个都是高手,最少一境。那个捕快头子还带着十个衙役。引到僻静处?他么你去引,引过去,把你一围,瓮中捉鳖,你要是能成功狗急跳墙,兄弟们给你鼓掌。”
那个被称为陈老的中年人,大概听明白了,一拍桌子,气势雄浑地骂道:
“是哪家吃里扒外的东西,泄露了京兆东盗界的人员信息!”
一声怒斥,十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了。
他就像京兆东的贼王一般,维持着整个京兆东盗界的平衡。
现在已经不用他出手,都是由众人把他供着的。
此刻老辣的眼神中泛出一丝狠毒。
“陈庆,是不是你!”
那个叫陈庆的,立刻浑身一哆嗦:“不是我不是我。这些个捕快,我们都不认识。”
“武余!”
“不是我不是我啊,陈老。”
一个长相成熟的壮年人劝道:“陈老,我打听了,他们是京兆西的。我们谁也犯不着出卖自己人,去讨好京兆西啊。”
“对啊对啊。陈老。”
陈老手中转着的铁球,速度慢了下来,他那老辣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沉吟道:
“京兆西?”
那壮年人道:“的确是。很奇怪,赵青那个魔头昨天一天没见她的踪迹。”
有人问:“难道是互调了?”
“不知道啊。官面上的人,我们攀结不上。没有任何信息。”
“不可能是互调,八成是赵青有紧急任务,临时从京兆西借调来的吧。”
陈老的脸上安静了片刻,深邃的眸子里逐渐清明。
“那好办了。兄弟们忍几天,说不定过几天人就走了。”
“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啊,陈老。那小子一抓一个准,今天上午,还到弟兄们家里抓去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咬出来的,太可恶了。”
“是啊。陈老,躲哪里都不安全。也不知道那小子还待多久,兄弟们几个都想着不行就搬家呢。”
陈老手中的铁球一停,眼睛有了怒色。
这帮小子要搬家,人都走了,以后谁给我上供!
搬家是不可能让你们搬的,那看来要出面会会那个捕快头子了。
随后,他眼中精光一闪,下定了决心,脸色阴沉,气势雄浑的声音波荡开来:
“咱们盗门的兄弟被欺负成这样,也是知道反抗的!”
“那小子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家不要慌!快到中午了,我陈九摆一桌,谁去请那小子来一趟?”
十几个人顿时高兴了,陈九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而且有境界,有武艺!
赵青、侯平两大捕正见了,都要思量一下。
他在京兆东出了名的阴狠、残暴,否则京兆东盗门他也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