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临退出的背影,乔迁年想起了杨临在芦苇荡说的那句话:
我办事断案,凭律法、凭善恶,凭本心,如果去了镇妖司,也不能做到这样的话,那么,镇妖司就不是我的前途!
他自言自语:
“此子心中有正义、桀骜不驯,是块璞玉,但还需打磨。”
“希望镇妖司不会让他失望,也希望他,不要让镇妖司失望。”
一直在门外替杨临担惊受怕的宋玉清和石洪砚,听到杨临推门而出,顿时围了上去。
“怎么样?”
杨临关好门,转过来向宋玉清:
“老宋,咱们也算是一起拼过命的生死弟兄了吧。”
宋玉清脸色有些怅然,心道难道结果不好。
“必须是啊。”
听宋玉清说完,杨临随即便是一脸的愠怒:“那你为什么坑我?”
宋玉清挺了挺胸膛:“镇妖使一身正气,大义小情,需要分得清楚!”
杨临一把揪住宋玉清的耳朵:“所以你就出卖我?”
宋玉清嗷嗷直叫的样子很像小白。
“我可没出卖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大部分不是我说的,是看了留影石。”
石洪砚焦急道:“那你到底啥结果?”
杨临松开了宋玉清的耳朵,向两位拱手:“镇妖使杨临,拜见两位前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石洪砚瞪大了眼睛。
宋玉清看向石洪砚:“这下信了吧,我就说这是考验。”
“你怎么知道这是考验?”
宋玉清悄声道:“我其实,私下问过院监。”
杨临想起来刚才被吓得一身冷汗,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搂过宋玉清脖子:
“你怎么不早说?”
“哎哎哎,清点,我脖子断了。院监不让说,否则考验也就不作数了。但我还是提醒你了呀。”
杨临道:“哪里提醒我了?”
“我说过,让你如实说。不相干的别瞎说。”
石洪砚的表情终于缓了过来,但他仿佛是吃醋一样,问宋玉清:“你跟我一样,一个黄阶镇妖使何德何能,院监能告诉你这些。”
宋玉清道:“不知道了吧。我出身司天监,堂主和院监对我要比常人好一些。”
“为何?”
“镇妖司的法器都是出自司天监。司天监最护犊子的,我们要是回去说受到了虐待,下一批法器不知道会出什么篓子。”
“算了不说这些了,为了庆祝杨临兄弟加入镇妖司,让他请客。”
石洪砚高兴道:“去哪?”
宋玉清:“当然是京兆西教坊司啊。”
石洪砚:“这大半夜的,姑娘们都睡着了。”
宋玉清:“那就明晚。”
石洪砚一脸激动:“好,就明晚。去看莹雪姑娘。”
石洪砚和宋玉清带着杨临边走边说,两人自顾自的就把这事定了下来,也没管杨临答不答应。
杨临一脸黑线:“我是新人哎,难道老同志不该关心一下我吗?”
宋玉清:“新人才要交保护费的嘛。”
杨临无语:你他吗说的好有道理。
......
时近凌晨。
偌大的谭府竟然没有一个下人的房间掌灯,平日里,此时早该服侍在谭彻身边的下人,也一个也没有来。
书房里,谭彻一个人彻夜未眠。
一整夜,谭彻心里的怨念越发的炽烈。
这是一个老狐狸,他没有像谭俊一样,乱吼‘杨临我要杀了你’,而是安静的异常,所有对杨临的恨意,都化作了阴冷的底色,埋入眼底。
他身边的老者,霍启诲,一夜的时间,同样一言未发,他能理解自己的主子现在的心情。
只是静默地垂手侍立。
此时,该是准备上早朝的时刻,却并未见一个下人来服侍,谭彻转头怒吼:
“来人,都死了吗!”
而此时的霍启诲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冷然一沉。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温度,突然变得冰凉刺骨。
感受到这股冰冷,谭彻脸上的肌肉也突突跳了一下,随后,他立刻下跪:
“恭迎圣使。”
“起来吧。”
一个妖媚的女人声音响起。
等谭彻抬头,房间里除了霍启诲,依旧没有其他人。
随后,谭彻向霍启诲弯腰弓身,眼中的老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圣使,吾儿...”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霍启诲摆了摆手,制止了谭彻要说的话,他翘起兰花指,走出了一个妖娆的步法,骚气十足。
随后,他那中年雄浑的腰胯,轻盈的一扭,坐了下来,轻轻拉起了手边的袖口,摆弄了一下袖口的金线。
一种女人的声音,从霍启诲口中发出:
“为谭俊报仇不急于这一时,马上又到年底,漕运陆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