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扭头看向杨临:“真如刘通判所说?”
杨临淡然道:“郭大人,且往下看。”
他还真想知道,左保攀到底怎么陷害自己。
场中的冬梅她们也不是扭捏的小姑娘,虽然没见多少世面,但自有一股胆色,不然在东敖县也不会力挫玄素道长。
听刘通判说完,冬梅清脆的声音喝道:“你胡说!”
“住口!”左保攀直接打断:“本官没有问你话,不得随意喧哗!”然后他对刘通判和善道:“刘通判接着说。”
刘通判眼神轻动,非常小心地瞟了一眼坐在偏案的杨临,然后继续说道:
“穆智明大人已死,杨大人衙堂亲审,当时,没有其他证人,全部是冬梅她们八个人的口供!下官该死,摄于杨大人的淫威,虽然知道实情,但是一句话也没敢说。”
“一百多万银两确实是十八县的税银,今有账簿在此,请大人过目。”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账本,交由一旁的差役转呈公堂。
吏部尚书翻看点头:“没错,正是十八县县衙的总账。”
刘通判继续说道:“这本账目有十八县县衙的印章,做不得假。而那做实穆智明贪污的旧账簿,是冬梅她们私自伪造,然后藏好的。那账本由她们亲自翻出来的,这一点可以证明。”
“试问,如果是贪污账册,这么隐秘的东西,怎么会让一个舞姬伶人随便发现。”
冬梅眉头皱出川字,她身子一直,就要张口反驳。
左保攀立刻瞪了一眼,冬梅只好恨恨地重新跪好。
刘通判看向冬梅八人:“至于这些伶人诬告穆大人的目的,是因为,穆大人让她们排练不雅舞蹈,心有所恨。”
冬梅气红了脸,终于忍不住喝问:
“那穆智明的金库怎么说?若是囤放税银,用得着藏的那么隐秘?”
左保攀立刻喝道:“大胆!不问你话,轮得到你胡说?!本官已经喝止过你两次,再有一次多言,立刻掌嘴五十!”
冬梅再次愤恨地闭住嘴!
刘通判拱手回禀:“启禀大人,匡定府附近的兴元府有匪,十八县的税银数量巨大,穆大人担心匪徒抢夺,在官军没有转运走之前不得不谨慎!修筑隐秘金库,用以隐藏,也是为了保护好这些税银啊。”
说完这些,刘通判高声道:“整个案件,起因冬梅他们心有怨恨,早和盗贼丁陈晨里应外合。镇妖使杨大人好色,简直是色中饿鬼,他判案前一天,一晚睡了冬梅八个人!”
“然后第二天遇到了丁陈晨,惑于她的美貌,听信一面之词,在押捕穆大人时,拔了捕快刀杀了穆大人,对此,我和身后的一班差役,可以证明。”
“然后杨临再造冤案,给穆大人彻底审成了死罪,简直歹毒至极!”
刘通判说完,痛哭流涕,伏地再拜:“下官有罪,没有及时上报。还请大人为穆大人伸冤呐!”
演得不错。
如果不知底细的人,还真就信了。
果然,杨临旁边的大理寺卿端茶的手,突然停滞,然后呆呆地看向杨临。
与此同时,场中的范宣,也看向了过来。
左保攀一拍惊堂木,起身向身边的刑部尚书、吏部尚书乃至偏案的大理寺卿拱手,然后笑嘻嘻对杨临说道:
“杨大人,你可听到?此案可以结案了!”
杨临笑着反问:“就可以结案了么?我的证人还没问,就结案了么?这审案的流程,我都没看明白啊。”
左保攀道:“杨大人不要装糊涂,你也是久经断案之人!呵呵呵,既然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
“此案最大的两个问题。第一,是银子的来源。你判为贪污得来。但目前已经清楚,那账目是这几个伶人伪造。而如今,刘通判这个账簿才是银子的真正来源!”
“这一点,可以确定穆大人没有贪污,他为避匪患竭力护银,反而是功臣!”
“此案最大的另一个疑点,就是你判罚的穆智明的死因,说他刺杀你,被兵器碎片误伤喉咙而死。可是现场的差役都能作证,就是你,有意杀了他!”
“至于冬梅等伶人舞姬,大家也听到了,杨大人在匡定府衙审案之时,人证只有她们八人。她们本就对穆智明有所怨恨,并且有私通贼盗之嫌,现在又是爵爷府的舞姬。她们的供词可信吗?”
“所以如今本案已经正式审明。穆智明实属好官!匡定府贪腐案,确系杨临一手策划的冤案。他,更是杀人的凶手!杨临翻下如此大罪,属实是罪大恶极!”
随后他洋洋得意再次看向在场的两位陪审,和坐在偏案的大理寺卿:“各位大人,觉得本官如此结案,可还有意见??”
大理寺卿没有说话,再次看向杨临。
见众人没有意见,左保攀再次朗声道:“至于如何处罚,本官自会禀明圣上,让圣上裁定!”
他最后看向杨临冷笑:“呵!呵呵!就算你有免死铁劵,怕也保不住你的爵位!削爵革职,就在眼下!至于苟二蛋?!你,没我快!”
什么苟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