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
恢复上班的杨临先去了一趟浩气楼。
陈大叔笑嘻嘻地望着他,轻抿了一口茶道:
“没想到,开班第一天,你就带给大家这么大的惊喜。”
杨临顿了顿,谦虚道:“都是师父平日提点的好。”
陈明渊:“我只提点过你两次,第一次,是让你看清各方势力,第二次,关于世子党我说得很隐晦。先后加起来,为师不过是说了两句话。”
“一般人求学,悟懂已是难得。从悟懂到做到,相差甚远。脑子会了而手不会,是常态。所以人才要不断实践,达到高手境界。”
“这个过程一般人可能需要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比如兵家,成为一代名将,绝不是听几句训诫或者看几本兵书就能达成。甚至不少将军到老也是碌碌无为之辈。”
“而你一点便通,一上手便是大师手笔。为师怎能不惊喜?”
能得到陈明渊如此认可,说明自己段位提升明显啊,杨临笑道:“师父都看到了啥?”
“呵呵呵...”陈明渊笑着起身,向杨临招手,走向棋盘。
他边走边说:“世子党、池妃娘娘这两方,都有着不小的能量。你大哥虽然不过是一个在户部吃灰的小官,但也不是俗人。大理寺卿、京兆府尹、还有陛下,都在无意之间让你牵着鼻走。甚至你的‘母猪案’还借用了民间百姓这股力量。”
“而你,大难之前还忙着娶媳妇,殴打甲士,怒冲左府,故意做出好色莽夫的行径,让他们掉以轻心。”
“你真正做的,是暗中安排朱妍接近刘通判。其实你早就知道左保攀他们的所作所为了。”
“为师看的可透彻?”
杨临惊讶震惊,他自认为很多地方已经做得非常隐秘,没想到陈大叔还是看的明明白白。
“哎...”他顿时泄气:“花了这么多心思,还不是逃不过师父的法眼?”
两人在棋盘前坐下,陈明渊意味深长地笑道:“人们大概只能看透其中一点,因为他们并不熟悉你。但为师却握着你的根底。”
这话中隐隐让杨临感觉出来一丝凉意,言下之意是:就算你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这句话暗暗有震慑之意...难道是我段位升的太快,陈大叔开始忌惮我了?
一介武夫不可怕。
又莽又善筹谋诡诈的武夫才可怕,有武力,又有脑子。
陈大叔也是这样的人。
在这一点上,陈大叔看到了同类,不,他应该是觉得我会超越他,以后控制不了我。
所以震慑敲打,提前在我心里种下一个惧怕的种子。
这就像大人从小打孩子,就算孩子长大了,打不动了,依然怕他。
“来陪为师下棋。上次你的棋技让为师好奇。今日,为师试试你的深浅。”
陈大叔笑呵呵地说完,手执黑子,先手落下,出手便是杀招。
从未交过手的双方第一次对弈,一般先是温和的试探,而陈大叔是国手,世间罕有,更应让着晚辈才对。
但他杀招起步,不留余地对我一个从没下过棋的人...
熟知心理学的杨临,肯定了一件事:
他刚刚对我进行心理威胁之后,还要让我从棋盘上感受到和他对着干的绝望,感受他的杀气腾腾,从而让我在心里对他惧怕....
就像父亲在树立威严...
陈大叔果然要开始在我的小小花园里,种小小的种子了。
我对你是真心啊...
这是何苦...
想罢,他拿起白子就是一通全力厮杀。
半个时辰之后。
陈大叔被干趴下了...
......
大叔确实是世间罕有的国手,但是杨临有【琴棋书画】啊...
.....
回到镇邪堂。
宋玉清在。
“你怎么没去巡逻?”杨临好奇问。
宋玉清道:“丁堂主说,堂里不能没人,有任务安排的时候,能及时传达。每天要有一队人留守。”
杨临点了点头:“嗯。丁哥说过这事。门口要有岗哨,堂里得有人负责接待。还得有文书整理案牍。”
宋玉清道:“再向堂主要两个文职吧。”
“有道理。”杨临拍了拍宋玉清肩膀:“以后你就是咱们堂院监了。这些小事,你看着安排吧。”
宋玉清直接愣了,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杨临大步走回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回味起陈大叔下棋输了时那精彩的表情,噗噗噗~~笑出声来。
刚喝了一口茶,宋玉清敲门进来:“有好事,去不?”
“啥好事?”
宋玉清眉飞色舞道:
“刚才忘了给你说了,左保攀、安书剑和吕同博三个老王八蛋今天出京。安党的人在城外露水亭为他们送行,咱们去痛打落水狗呀。”
杨临放下茶杯,一脸贱兮兮地看向宋玉清:“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