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秒,杨临脑子炸了啊。
各种念头在脑中不停地碰撞。
抓了她?
可她是我老婆。
一心一意对我的老婆。
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因为送错了法器,就要抓了她?
还有法律吗?
还有王法吗?
可她无意间害死了一条小生命!
不管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哪怕皇帝都不会允许他的存在,也无法掩盖言若卿无意间杀了人的事实啊。
我是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镇妖使,为什么这一刻我犹豫了?
这段时间,我怎么了?
抄家我搜刮银子...
重审匡定案我敲诈刑部尚书、吏部尚书...
国师脑袋上顶着5000罪恶值,自己有机会也没有动手。
不对...
虽然我天道执法,但有必要那么嫉恶如仇么?
而且师父我虽然没看过,但他脑袋上的罪恶值肯定也不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能走到这个位置,不可能都是伟光正的手段。
别的不说,就说当初师父提刀砍光了前任镇妖司高层,也已经有了累累血债。
我难道还要抓了师父,手刃岳父!
我特么又钻牛角尖了啊...
事情哪能都那么单纯。
要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轴,这特么以后还怎么活...
自己脑袋上的罪恶值,恐怕也够砍头了吧。
想到这里,杨临一通百通,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
这时,才感受到言若卿焦急地拍着自己的脸庞,都急哭了。
“你怎么了?....临,难道又犯病了,我该怎么办?.....临,你醒醒,你怎么了?”
一声叠着一声的轻唤,眼泪都淌成了河。
看得出言若卿的焦急和无助。
杨临一把抓住她柔夷般的双手。
“我没事,刚才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伸手擦去言若卿脸上地泪水,杨临笑了笑,阳光灿烂,思想彻底脱胎换骨:“不过,我想通了。”
言若卿定定地望着杨临。
“一定是你在为难如何处置我。我害死了皇子,是灭族的死罪,还险些害死姑姑,更是罪有应得...你身负皇命,维护皇家权益是你的责任。如果杀了我能让你不那么为难,你就杀了我吧。”
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再次把言若卿揽入怀中,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沉寂无声。
杨临道:
“皇帝老儿欠你们言家的,你就当这次还清了。他灭你言氏,你误杀他儿子,两清,以后再无恩怨。”
再说小皇子就算没有你这一出,也活不下来。
玉景帝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恐怕就是等着最后临盆让萍妃来个难产,一尸两命,这种效果,皇帝老儿有的是手段轻松达成。
以他好面子的心态来看,即使已经处决了萍妃的野汉子,也不会公然判萍妃的。
这恐怕才是他最完美的计划。
之前对他的猜测都错了,现在搞明白了法器这事,玉景帝对萍妃的所有计划杨临也才算看明白。
但这也不能告诉言若卿。
只好这么安慰了。
一提起言家的冤情,言若卿收住了泪,失神喃喃道:“两清了...”
“对,两清了。池妃娘娘现在不也挺好的。以后你也不准再提。而且我见过令尊大人的魂魄,他老人家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
“真的?”言若卿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真的。”于是把自己在血妖皇的地下迷宫中见到言鹤誉的前后情景稍加改动,说了一遍。
“...所以,言氏一族有机会翻案全靠他。他老人家最后去当幽冥鬼将之前,就特别叮嘱让我转告你,放下仇恨,活下去就要开开心心的。”
“父亲...”言若卿看向天空,两行热泪又淌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点了点头如释重负。
“好。我们言氏一族和皇家的恩怨,就此两清。”
说完言若卿再次扑进杨临怀里:“那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剩你和我姑妈了。”
杨临拍拍她的背,灿烂一笑。
“这样不挺好?我一定会保护好咱姑妈的。”
得亏我足智多谋,有着三寸不烂之舌。
如此,言若卿对言氏的心结也算彻底了了。
一个乌龙案成全了那么多人,多好。
当然,皇后和国师会心里不舒服,他们的目的没达成。
管球他呢。
我大大老婆只要没了心结了就好。
这时,远处的翠微山主峰上一个一个灯笼亮起,红彤彤一片。
杨临道:
“她们恐怕都收拾好了,就等我们了。咱们过去吧。”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言若卿破涕为笑:“唱的什么啊,真难听...”
难听吗?
我琴棋书画好吧,就算五音不全,也给补回来了好吧。
啊不对,琴棋书画没有唱。
要不哪天再从系统那抽个说学逗唱?
见言若卿已经擦干了脸上泪痕,杨临捏了捏她下巴,一把抱起,凌空一跃,踩着树稍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