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萤虽然被吊销了医修资格证,但怎么说也在药王谷学习了一段时间。
她赶紧在戚容旁边跪坐下来,趁着晏意绵扶起戚容的时候,探了探他的鼻息。
发现他还有气儿后,才微微放下心来。
捋起他的袖子,探了探他的脉搏,蹙眉感知了半天,说:“好像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失血过多?”
可这一路上,戚容呆在马车里也没怎么动弹过啊。
晏意绵几乎是瞬间想起来的,她扶着戚容的后脑把他往后一摊,解开他的外衣。
果然看见他雪白的内衫上已经被鲜血完全濡湿,血淋淋的一片,看起来也有些可怖。
“这是……”姜萤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流了这么多的血,他是牛啊,竟然一声不吭的。”
晏意绵蹙着眉,直接用匕首将他的内衫的带子割断。
令人意外的是,戚容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瘦弱,身上的肌肉线条反而流畅明显。
只是左腹上方,用来包扎伤口的绷带已经被完全鲜血浸透。
晏意绵神色复杂,她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骂道:“妈的,所以我最讨厌跟你们这群恋爱脑玩了。”
戚容此番晕过去,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伤口裂开了。那么大的出血量,他肯能感觉到。
但晕过去之前,他竟然一声也不吭,显然是故意的。
为什么忍着不说话?
晏意绵比谁都清楚,他害怕说出来之后,陈寿担心他的身体,不愿意继续行进。
害怕因此赶不上祝凝的婚礼。
所以就一直忍着。
可忍着的下场是什么?若非刚刚姜萤反应过来,他估计真的要一命呜呼,要去见老天奶了。
晏意绵望着昏迷中的戚容,他的面色已经苍白透明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没几分生气了。
她捂着眼睛,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个傻子。”
*
幸而姜萤是个医修,三下二除五帮他止血后,又重新替他包扎好。
一直到日落时分,戚容才终于醒来。
他扶着太阳穴,揉了又揉,才勉强从昏沉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透过随风摇动的车帘,他望见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这才哑声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半晌,却无人应答。
他抬起眼睛,便撞入晏意绵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瞳中。
她言简意赅:“你晕过去了。”
戚容似乎并不意外,温柔眼眸中的波光闪了闪,躲避般移开目光,低声道:“别告诉陈寿。”
“好。”
晏意绵说着,兀地站起来,转身走向车尾。
淡淡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若是再有这种事,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只能中止了。”
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戚容会不会死,毕竟人各有命,但是她很担心戚容这个精神状态,真的能理智地判断利弊吗?
她可不想与他合作抢婚之后,他又恋爱脑上头,为了祝凝偏离他们一开始的计划……
说罢,晏意绵径直在车尾处坐下。
因为刚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植物混杂着泥土的新鲜味道。
她捧着脸颊,陶醉于雨后的夜晚,的感受着鬓间掠过的凉爽夜风。
不消片刻,便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晏意绵侧目望过去,便看见商大少优越俊美的侧脸。
被马车中昏黄的灯光映着,显得尤为温柔。
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却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情绪,那深沉的眼瞳似乎能永远隐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你很少去关心一个人。”
这句的语气让人很难分辨他的意图。
但晏意绵却懂了。
她托着下巴懒懒地望向他,杏眸灿若星辰,其间碧波荡漾,似乎比春日的流水还要温柔几分。
“商大少似乎也很少关心一个人。”
她说:“你不是很好奇戚容和我的关系吗?”
“他与我的师姐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为了拯救一个人。”
她顿了下,紧接着解释道:“我的师姐。”
晏意绵说着,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的天空中。
繁星漫天,星云流转,似乎雨丝将星星也洗得更亮了一般。
“爱情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会让一个那样聪明、骄傲的女子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商阙的目光却依旧凝在她身上,那双总是薄情寡意的桃花眼,落在她身上时却带着隐秘而无法掩藏的爱意。
感情确实是恐怖的东西,就像如今。纵使克制,纵使收敛,他在望见她的那一秒,喜悦的情绪总会从心底漫出来。
无法控制。
这是令天之骄子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似乎渴望着少女望向他的每一秒。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他此生的亲缘应在五岁时便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