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面疮

经过门前的侍卫通传，很快出来了一个管家。

他见到晏意绵腰间缥缈门的木牌，眼睛一亮，立刻迎她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小道君，我们要猎的这个妖比较奇特，它并不是藏在府内，而是藏在了我们小姐的身体内。”

说到这，他微微拉长了声音：“您看，这您能治嘛？”

晏意绵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局，然后突然顿住，闭上眼睛神神叨叨地念了两句后，眉头紧紧地蹙起。

然后神色严肃道：“等等，这地方不对劲，有阴气。你们小姐不是被妖怪附体了，而是被鬼魂缠住了。”

管家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惊讶，连连夸赞道:“小道君，您的道行还真高啊，实话说，我也觉得那不是什么妖怪，只是……”

他欲言又止，“老爷不让说，算了算了，您一看便知。”

其实，晏意绵哪里知道什么阴气，她只是听了姜萤说《蛊论》上记载的，人面蛊是冤魂入蛊，那不就等于被冤魂缠着了？

那这府里的阴气还能少吗？

只是她惯会唬人，一番话说下来，将管家唬得一愣一愣的，就差跪下来叫她观音菩萨了。

赵府很大，穿过流水回廊前的两进院子，后面竟还藏着一个三层的塔楼，上面挂着个“碧月塔”的牌子，管家介绍说小小姐的院子就在后面。

绕过小路，看见赵懿棠住的院子时，可算是明白为何县老爷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治病，也只愿意花二十两银子了。

许是因为土地紧张的原因，赵懿棠的院子就那么明晃晃地罗列在塔楼的后面，矮矮的一层，一天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见不到太阳。

就算晏意绵不懂什么阴阳学，也知道人长时间不见太阳会受邪气侵扰的。

而且那院子看起来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样子与府内别的院子实在不衬，看上去根本不像尊贵的小姐该住的地方。

她背过手，在踏入院子前看向管家，问：“赵懿棠是不是不得她父亲喜爱？”

“这，这……”管家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隐秘地暗示一下，“您眼见的就是真相。”

“好。”

进入院子后，管家便不愿随她进去了，皱褶的老脸上几分尴尬：“小道君，我人老了，受不得惊吓，看到她总是夜里做噩梦哦，您自己进去吧。”

晏意绵微微一笑，带着姜萤进去了。

姜萤回头看了看那管家，一脸叹息道：“家里金山银山都堆得下，竟然对一个女儿刻薄到这种地步。要不是她遇到咱们这俩穷鬼，估计真的要郁郁而终了。”

“够了，老子说够了！”

晏意绵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扼腕叹息，眉间的形成的川字都能“夹死”蚊子。

姜萤拍拍她，说：“好啦，穷才是你的写照，兜里没几个铜板的话还是别装霸总了。”

“女人，不要试图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晏意绵表情幽怨。

末世之前，她真是没少看霸总文学。

两人说话间，有一个绿衣少女推开门，悄悄地看了两人一眼，声音细弱：“两位是前来猎妖的吗？”

晏意绵和姜萤齐齐点头。

“两位跟我来吧。”

她从里面推开了门，示意两位进去。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门旁一个耳室供丫鬟居住，一套木质的桌椅，后面用屏风和珠帘隔着的便是里屋。

室内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昏暗的环境里还熏着浓烈的香。但即使是浓烈的香味也遮不住屋内若隐若现的臭味和霉味。

霉味倒是很好解释，这屋子常年不见阳光，窗帘又拉着，下过几场雨一闷，自然便有霉味。

只是这臭味……晏意绵微微蹙起了眉。

这味道她熟悉不已，末世刚爆发的时候，遍地都是这个味道。

恶心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她循着那丝若隐若现的尸臭味望过去。

它俨然来自那帷帐遮掩下的美人，她背对着她们，坐在床上，轻轻咳嗽着，用着虚弱的声音说：“二位辛苦了。”

她显然是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有死人的味道。

晏意绵抬脚走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掀开了帷帐。

帐内的赵懿棠微微惊慌，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却不想掀帐而入的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

陌生少女明显是仙门人打扮，美眸中此刻满是疑惑，问她：“你就是赵懿棠？”

她惊慌的情绪才勉强平静下来，抿唇点了点头。

只听那少女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明明是活人啊。”

她没有听清，正想让其重复一遍的时候，另外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迎了上来。

她笑盈盈地问：“听说那妖藏在了你后背，能让我看看吗？”

既然是来猎妖的，赵懿棠也没有了推脱的余地，便让那绿衣的丫鬟退到屏风后面去。

还顺道解释了一句：“她胆子小，见了那东西总是做噩梦。”

说罢，便褪下了自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