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凝固住,那人面疮虽然不清楚抵在它眼睛上的黑色枪口是什么。
却看得清楚,少女灼灼目光中泛着的杀意。
漆黑如墨的眼瞳中不掺一丝杂质, 其间充斥着幽幽冷光。
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眼神却锐利摄人,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恍若经历过尸山血海一般。
自古以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更怕不要命的。
这人面疮诞世以后,横行霸道惯了,但碰上晏意绵这种脑袋系裤兜子上,不知道怕叫什么的疯子。
哪里还敢作妖?
立刻乖乖地闭上眼睛,安静如鸡。
被它吓呆的姜萤躲在晏意绵身后,缓了又缓,才勉强恢复理智。
她毕竟不像晏意绵,是在末世摸爬滚打的人,见惯了奇形怪状的丧尸。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估计穿越前连恐怖片都不敢多看。
突然看到人面疮这种东西,尽管心里有所准备,被吓得不敢喘气也正常……
“等我仔细看看。”姜萤下定决心,咬紧牙关,从晏意绵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壮着胆子观察那人面疮。
努力回忆着医书上记载的细节。
“怨,蛊,红点,全部都有。”她踮起脚,凑在晏意绵耳边小声说,“确定了,就是人面疮。”
晏意绵冲她点头,然后开口道:“赵小姐,您拉上衣服吧。我们知道这病怎么治了,只是可能需要几天。”
赵懿棠仔细系好外衣的带子,才转身面向她们,略微勉强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在我院中住下吧。”
一听到这句话,晏意绵顿时满意地弯了弯唇,她连半句客气的推辞都不说,直接应了下来。
毕竟她故意说需要几天这话,就是为了在赵府。
就二十两的赏金,可不得住下来?
她秉持能省则省的原则,这地的客栈实在太他么贵了,住两天直接破产了。
“只是……”她微微蹙眉,有些犹豫,“我们还有一位同行的男道君,他受伤了,我们需得好好照料一下才行。”
言下之意,我们的同伴也得住进来。
赵懿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柔弱地点点头,说:“无碍的。”
晏意绵便带着姜萤告辞了,她们得先回去拿上自己的包袱。
顺便把桥洞里的……商大少主也带着。
*
晏意绵包袱不是很大,里面塞的东西却寥寥,除了几件极其华丽的衣服和首饰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让她不禁疑惑,原主到底是修什么道的?
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证明她修道身份的东西。
武器?没有。符师?她也没有画符和布阵的道具啊。
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她一边疑惑着,一边将从男主季启明身上顺走的无常铃塞进了包袱深处。
然后走出了房间。
屋外,姜萤啃着热腾腾的烧饼,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一见晏意绵出来,赶紧将剩下的一个烧饼递了过去,说:“给你,刚出炉的烧饼,可香了。”
晏意绵咬了一口,感觉还没有昨天的素面香,味道非常一般。
但见姜萤狼吞虎咽的模样,大概明白了这孩子是饿狠了,吃个烧饼像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便同她闲聊:“这修仙世界的日子,没有现代的大学生活舒服吧。”
姜萤叹了口气,猫儿般的眼眸中浮现出几丝深沉,“这苦是我命里带的。其实我穿书前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出了点变故,父亲破产跳楼后,所有的资产都被拍卖了,我一毛钱都没有了。我读的还是昂贵的艺术学校,当时我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辍学打工,要么背一屁股贷款,毕业工作十年差不多能还完。”
“就在这个时候,我穿书了。我想着,留在我原来的世界肯定过得不好,还不如来修仙世界拼一拼,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了。”
“一样一样。”
晏意绵双手环抱,浓密的睫毛微微下敛,她笑着说:“对于我来说,这里和末世世界相比,简直是新手村的难度。”
末世可不会开局一把大狙。
末世只会在开局的时候送你一堆丧尸兄弟,要么加入他们,要么就得像个老鼠一样到处躲藏。
她望着屋外的阳光,微微用手背遮蔽住那刺眼的光线。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惬意地看着太阳了,真开心。”
*
如果不是姜萤给她画的有关五千两银子的大饼。
晏意绵是指定不会搭理商阙的,只会任由他在桥洞里自生自灭。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上肩负着她们俩的五千两银子,那就是肩负着她们俩的幸福生活,怎么说还是不能放任他死掉的。
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河水清澈,荡起层层涟漪,镜子般的湖面上碧波粼粼,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晏意绵和姜萤沿着河边一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