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骇人的眸光令赵昕儿一滞,坐在原地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想死。”
见她如此,晏意绵才收了狙击枪,冷冷地笑了笑。
“第一,刘彦齐的死跟我们没关系。第二——”
晏意绵微微拖长语调,面色稍稍缓和,玩味道:“死的是你妹夫,轮得到你哭丧吗,这眼泪还是留到你日后当寡妇的时候吧。”
旁边的姜萤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揶揄,噗地笑出声来。
就连商阙也咳了两声,手握成拳抵着唇,侧脸过去掩饰住笑意。
心中感叹道:不愧是你晏意绵,恶心人还真是有一套。
未出嫁的少女她竟然咒人家守寡。
损,真不是一般的损。
女修收了厉色后,娇美温柔的样子与刚刚满身冷意的人判若两人,也让赵昕儿不自觉地嚣张起来。
她捂着脸上的伤口,一脸不服,似乎还想同她辩上两句。
但还没等到开口,阴沉着脸的赵老爷直接上前两步,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然后吩咐下人把她带回屋中,没他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小女多有冒犯,还请晏道君不要介意。”
“赵县令多言了。”晏意绵笑盈盈地说,然后又伸出手,勾了勾指头,“作为精神补偿,再给我二十两吧。”
赵县令:“……”
她真的是缥缈门的人吗?
怎么比狗都穷。
他扶了扶发痛的额头,摆摆手吩咐道:“老李,再给晏道君拿上二十两。”
说罢,便带着一众家眷下人离开了。
晏意绵收了钱,掂了下重量后才放心地塞进了钱袋里。
她拿了钱,心情大好,冲着姜萤和商阙一招手,开心道:“咱们走吧。”
姜萤一愣,问:“咱们不用去看看懿棠小姐的伤情吗?”
她说完,管家便连忙作揖接道:“这个便不烦各位仙君了,府上也有医师。如今天色不早了,还是请几位快快离开吧。”
姜萤抬头看了眼阳光灿烂的天空,目瞪口呆,表情里写满了“你逗我呢?”
“行了,我们走吧。”晏意绵倒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拍拍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吃顿午饭。”
姜萤就这么一脸呆滞地被拉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面无表情、不太耐烦的商大少爷。
直至出了赵府,晏意绵才停下。
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姜萤,淡淡开口:“就这还大学生呢,你《嬛嬛传》都看到狗肚子里啦?”
姜萤委委屈屈咬手帕,说:“呜呜呜,智商不够嘛,宫斗游戏我都活不到第二幕。”
晏意绵敲了她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头被旁边的商阙抢了过去。
他黝黑的眼瞳中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琉璃般的色彩,殷红的薄唇里吐出似讥非讽的话:“有什么难懂的。不就是刘彦齐死后,赵懿棠对于赵老爷来说毫无利用价值了,是生是死压根无人关心。比起这个,还是赶走我们更加重要。”
晏意绵老神在在地点头,拍手称赞:“不错,连我们的狗少爷都懂了。”
“呵,懒得搭理你。”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但是姜萤却似乎突然醒悟一般,猛地拍了下手,惊喜道:“我懂了!”
晏意绵、商阙齐齐看向她,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了句:“真笨。”
姜萤:“……”
够了,都安静点。
她嘴角微抽,无语了一会后。
突然想到了仍困在赵府的赵懿棠,抬眸看向晏意绵,问:“那晏姐,我们就真的不管赵懿棠了吗?她好像很可怜啊。”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亲父不慈,如今又死了未婚夫,以后她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们不该过多插手。”晏意绵微微垂目,杏眼中藏着几分深邃,“父权制压迫下的女人从来都是弱者,她们就像是件好看的衣服,可以充作美丽的装饰,也可以在不需要时,弃之如敝履。”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里的凡世,比末世要更恐怖。
若是有几分修仙的根骨,还能去宗门做个自由的女道君。但如果生来便是凡人,她们这一生也只能遵从三从四德,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犹如傀儡,万般不由己。
一番话说完,姜萤那双好看清澈的猫儿眼里,水光波动,她红了鼻尖,哑着声音问:“真的没办法帮她吗?”
“其实,她也不需要我们帮。”
晏意绵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唇角微微漾出笑意,“她虽柔弱,却是野草有根。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早有计谋。”
“三从四德虽然歹毒,但是如果夫君死了,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可是……她也没夫君啊。”
“未婚夫也算夫。”
姜萤还是一头雾水:“啊?”
“这种高级的人面蛊,炼成时需要制蛊人加入心头血一滴,从此蛊魂与他血脉相连。这也是只有南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