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池景柚与冬雪穿着常服,悄悄的朝着“章华宫”的方向走去。
“章华宫”大门前,池景柚环视着宫墙。可能是因为长期没人打理的缘故,宫墙已经开始脱漆了,阶梯上也有杂草生长着,一副破败的景象。
池景柚心中感慨,这样的宫殿在宫中其实挺多的,随着大昭国每代皇帝的统治,总有些地方会被废弃,而这些被废弃的宫殿往往很少被人记起,因为修缮一处宫殿是需要成本的,皇帝不愿出钱在这些事上,下头的人也自然不会提起。
久而久之宫中各处总有被废弃的宫殿,就连曾经辉煌过的“章华殿”也会有如今这般破败的样子。
池景柚抬脚走上阶梯,冬雪推开大门,门没有锁。里面漆黑,跟灯火通明的朝天殿比起来真的是没有可比性。幸好冬雪随身带着灯笼以便照明,池景柚在灯笼的照明下慢慢的走向殿中的里殿。
殿中更是破败,杂草横生,有些都快与池景柚一般高了。通过崎岖不平的路,终于走到了里殿外。就只见里殿中有一道微弱的光亮着,有个人影映在窗户上。
池景柚走进去,这“章华宫”根本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所以池景柚一路除了杂草,没有任何阻拦。进到里殿中,许是有人住的原由,里殿的情况比外面好一些,殿内程设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坐在窗户边,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才缓慢的转过头看着池景柚二人”。
池景柚也正在盯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了。
突然,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发狂的站起身向池景柚扑去,冬雪连忙拉开池景柚,挡在她的身前。池景柚一点不担心,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那人的脚上拷着铁链,铁链并不长,定是碰不了她的。
那人抓狂了好一会儿,见始终碰不到池景柚,就冷静了下来,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池景柚见他平静下来,在他的对面凳子上坐下来,看着他。
“你跟苏兴禾是什么关系”?那人死死盯着池景柚,像是一定要从池景柚口中听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池景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回他:“他是我阿爹”!
那人明显一震,手捏紧成拳说道:原来长那么大了,看来最近新继位的女皇就是您吧!真如主子说的那样,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只是您终究没有像他期望那样简单、肆意的活着。
池景柚听到有关阿爹的事,脸上才浮现出一点温和的色彩。你是我阿爹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人本来就难看的脸,听到池景柚问他的问题,更加难看了起来,整张脸紧凑在一起,额头的皱纹紧缩一起,要是有小姑娘在这里,看到这副样子,估计都能吓出心理阴影”。
良久他才开口:“我是夫人派给主子的暗卫,极少出现在人前,您不知道也是应当的”。
那你怎么被关在这里?能被我外祖母选中,你一定很厉害。
那人似是陷入了回忆,嘴角颤抖着说:“那晚我们都商量好了怎样出宫,但是没想到计划还是暴露了,荣肃女皇带着人将我们围了起来,主子还想让我们走,可是我们怎么可能留他一人。
眼看都要突出重围了,一个暗卫不小心伤了荣肃女皇,主子他心疼了,他动摇了。但是那样的计划只能有一次,后面更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决定将主子打晕送出去,我们负责断后。
她毕竟是女皇,是有手段的,我们送出了主子,却没有逃过她的手掌心。我们一行有五个人,被抓起来严刑拷打,但他们是找到机会死了,而我被她喂了辗转丹,想死不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说完,他望着殿内的屋梁,眼角有眼泪流出。又说道:主子一生爱两人,不能取舍,最终害的都是他自己。
池景柚听着他的话心中无比惊讶,他只知道阿爹不喜宫中拘束的生活,向往江湖自由,最终丢下她,出了宫,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内情。
“你说我阿爹一生爱两人?一个是我母皇,另一个是谁”?
那人擦干眼泪,低下头,看向池景柚。您如果想知道更多的,就想办法去森族吧,那里有您想要的答案。
森族吗?池景柚还想问什么,就见那人对她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您自己去查吧!
池景柚见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就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他说:“我的母皇已经去世,你也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我叫人接你出去”。
不用了,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我已经过习惯了,经不起折腾了,多谢您的好意。那人闭上了眼。
池景柚知道这是他的“逐客令”,她应该走了。
就在池景柚要走出殿门时,那人又传来声音:您如果见到主子,替我向他问声好吧!
“池景柚听完没有做任何表示,径直走出去”。
整场对话都把冬雪惊讶的不行,只是现在还在外面,她不能问也不能说。
池景柚心事重重的走出“章华宫”,转身看着已破旧的牌匾,继而对冬雪说,不要让外人知晓,找到平时负责他膳食的人,让他的晚年也过得舒坦些。冬雪应声到。
“两人走到寂静的宫中廊上,已是丑时,本来就人少的廊道现在更是一个人都没有”